周津知眉梢轻抬,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语气含笑:“她刚才本能的反应想要护住我,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明面回答,可答案却无比明显。
傅云泽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他从容自若又得意的模样,终于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伸手攥住他的衣领,声音又沉又平:“这样做有意思吗!既然和她有关系,为什么不早说?”
白月是他抢走的,现在迟今也是这样的情况。
傅云泽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扬拳在他脸上挥舞,眉眼里泛着狠劲。
“哥!”
傅漫漫看着他们说着说着,又突然动起手,连忙去拉架。
周津知从始至终没还手,任由他一拳一拳落下,抵靠在门上的一瞬。
他抬手抹了下唇角血迹,缓缓掀起眼皮看向处于怒气顶头的傅云泽,倏地一笑,哑声道:“看吧云泽,我就说你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不知道迟今的心容易软、不知道迟今心里到底装的是谁、不知道迟今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在迟今心里,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他。
想到这里,周津知缓缓朝他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他和迟今之间只是缺少沟通问题而已。
此时他一张脸上此刻全是血痕,可笑的却是极其刺眼。
傅云泽沉着一张脸,又要上前,还是傅漫漫眼疾手快,从后面抱住他,苦口婆心地说:“哥,再打真的要出事了。”
她话音落下的一瞬,江临年沉稳的声音徐徐传来:“津知。”
听到他的声音,傅漫漫跟着回头,看到他,想都不想忽然握住他的手腕:“临年哥,你先把周津知带走,行吗?”
江临年脚步微顿,低睨向她的手,拧眉道:“放手。”
唐念看到这一幕,神色微变,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
傅漫漫没把他的冷脸放在心上,也顾不得他的反应,没有放手,自顾自地说:“他们两个再打下去……”
不等她话说完,江临年毫不犹豫甩开她的手,阔步走向周津知。
“什么坏脾气!”傅漫漫嘟囔了一句,回头的时候,正巧和唐念面对面相视。
她认出唐念的身份,扬唇明媚笑了笑。
唐念表情微怔,随后也和她浅浅一笑。
看出傅云泽还想动手,傅漫漫及时跳到他的背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走啦走啦,先回家。”
傅云泽怕她摔下去,只能单手托住她,气息不稳的拂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兄妹的背影,唐念眼底晦暗不明,而后没在意周津知,转身进了病房。
江临年盯着唐念进到病房,才扶着周津知去医生办公室。
看着周津知脸上扬起的笑意,他忍俊不禁:“不疼吗?笑什么?”
他其实挺不理解的,周津知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刚才竟然没有还手。
周津知不在意摸了下脸上的伤痕,笑意不减:“临年,我今天终于确定一件事。”
江临年不明所以看着他:“什么?”
他笑的漫不经心,心情看上去很不错:“迟今心里装的是我、爱的也是我,这么多年没有变过。”
江临年注视着他脸上的笑,缓缓收回目光,情绪不明地问:“那你呢?对迟今是什么想法?”
医生为他包扎好伤口,周津知面色不变,笑着回答:“她爱我,有这一点不就够了吗。”
既然她当初能因为爱她独自生下孩子,那现在,也依旧能如此。
不过是时间问题。
走出医生办公室,江临年又问他:“那你打算和白月怎么办?”
“临年,利益和感情并不冲突。”
周津知不以为然地说:“只要迟今走出婚姻这个牛角尖,不再执着于婚姻,这两者就不会冲突。”
他和白月的婚姻只会是逢场作戏,一段婚姻就能联手获得共同利益,为什么要放弃。
对待感情他一向很明确,他永远不会为了一段感情而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利益只会是他的第一选择。
江临年不再多说什么,更没有劝说他的想法,只是嗓音极淡提醒了他一句:“别把人逼的太紧。”
“嗯,我知道。”
周津知递给他一支烟,烟雾缭绕间,他眼前回想着迟今不顾一切护住他的本能反应,掀眸看向走廊窗外,勾唇笑了笑。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迟今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唐念关切的脸:“今今你醒了,还难受吗?”
“没事……”
她摇摇头,脑海里浮现起昨晚的一幕,眉心紧紧拧起,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念念,傅云泽有来过吗?”
“来过。”
唐念点点头,回想看到的场景,如实和她说:“我来的时候,他正在和周津知打架,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周津知单方面被打。”
说到这里,她目光不变,观察着迟今的反应。
迟今表情没多大变化,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念轻叹一口气,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提醒她:“今今,我觉得你和傅云泽应该不可能了。”
她话音落下,没忍住地问:“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替周津知挡那一下?”
好不容易走近傅云泽,现在却功亏一篑,一夜之间,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迟今眼睫微微颤抖,没有回答。
唐念握住她的手,看着她黯然失神的模样,安慰地说:“不过傅云泽也没好到哪里去,丢了就丢了,再找一个就是了,这次眼睛一定要擦亮。”
听到她一本正经的话,迟今不禁一笑:“是在挑选货物吗?”
“可不是就这样。”唐念单手撑着下巴,顺着她的话说:“在那些臭男人身上投入感情有什么用,男人永远里理性动物,你就算对他们再好,他们也只会以自己的利益至上,还不如目标就明确一点……”
说到这里,她特意卖了一个关子。
“什么?”迟今有些好奇地问。
“要他们的钱就好了,感情那种有什么用。”
唐念说的半真半假,抬头看她:“不过吧,男人都很贱,你和他谈感情,他和你谈钱,如果你要是有一天和他谈钱,他又转头要和你聊感情。”
迟今靠在床头,没反驳她的话,只是闭着眼睛,淡声地说:“钱和心都握到手里,不是更安心吗?”
如果一个男人只愿意给女人花钱,却不愿意给任何名分,那这个男人给这个女人的所有钱,就都有收回的可能。
每天都要担心这个男人会不会移情别恋,把钱给别的女人花,这样的生活很累。
所以握住一个男人的心很重要,要让他心甘情愿的结婚,把钱全心全意的拿出来,这样就算以后有任何意外。
女人能带走的一切,就都不用有那么多顾虑,也不用随时担心男人将给出的东西收回。
唐念轻扬眉梢,还真的没办法反驳她的话。
毕竟男人也不是个傻子,甚至大多数是精明的,有可能玩腻了,今晚给一个女人开出巨额钞票,第二天就反手以敲诈勒索的名义把女人送上了法庭。
“那你和周津知呢?打算怎么办?”唐念又问。
“他不会娶我。”
迟今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眸子清澈明亮,自嘲一笑:“我之所以认的这么清楚,还是他亲自教会我的。”
周津知既然觉得她配不上他,配不上他所在的阶层,那她就想证明给他看。
就算离开他,她也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还有所谓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这永远不会是她的选择,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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