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一瞪眼,着急道:“他哪里比我好看了?”
青离噗嗤一笑,没想到他失忆了,竟还这样自恋。
“反正皇叔就比你好看。”她背着手,晃悠悠地朝前走,苏白跟在她后头,叽叽喳喳地抗议不停。
温和的阳光撒在了整条宫街,她漫步其中,身边还有聒噪的苏白,无端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那处池塘的位置有点难找,青离在皇宫待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皇宫内除了御花园,还有哪里有池塘,问了几个宫人,才找到了那处地方。
只是一处阁楼,阁楼前确实有一汪池塘,满满的莲蓬,确实让人有些惊喜。
苏白双眸顿时一亮,兴奋地跑上前去,直接扯过那莲蓬,将里面的莲子给挖了出来。
青离对采莲子不感兴趣,便坐在了一旁,看着他忙活。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踏足,但是每个宫人都有其管理的地方,所以这处阁楼仍然十分干净整洁,从墙上望出去,还隐隐能看见重华殿的檐角,皇帝住的地方,分外明显。
一道人影从阁楼之前匆匆走过,青离只是一瞥,便不禁坐直了身子。
她若是没看错,方才那人,是林姑姑?
林姑姑向来是跟李太后身边寸步不离的,今日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青离不免觉得好奇,唤了白寒,问道:“这西宫里可有什么人?”
白寒的神色有些怪异,还是道:“西宫里除了一些宫人的住所,便是内宫地牢。”
青离眉心一跳,“内宫地牢?”
她是听知夏姑姑说过的,内宫地牢不同于大理寺,这里面关押的都是犯了错的宫人,那林姑姑来这里,可是要去看什么人?
听青离这样问,白寒也隐瞒不得,只好道:“内宫地牢说是用来处决那些犯错的宫人,但实际上,一些只犯了小过的宫人,各宫会各自处置,而犯了大错的宫人,直接杖毙,所以这内宫地牢也是形同虚设,现在的地牢,是由王爷在管,一般都是关押着一些犯了错的贵人或者……见不得光的人。”
青离了然,这皇朝看似平静,实则肮脏的东西多着呢,这地牢,怕是墨珩用来审问犯人的地方。
“地牢最近关了什么人?”
白寒迟疑道:“是……景熙世子。”
青离一愣,“怎么是他?”
白寒只得将那夜的事与她说了,青离听罢,久久回不过神来。
墨珩为她,还了永宁一刀,伤了锦书手腕,不惜与襄王府为敌,更是抓了景熙。
在她看来,他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她如此张狂地行事,可是不得不说,他能为了她,不惜大动干戈,她心里亦是十分动容。
只是她不解的是,为何墨珩会将景熙关在地牢?
白寒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明白。
青离想了想,道:“我想去地牢看看景熙。”
青离吩咐一名路过的宫人看着苏白,自己则带着白寒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们快到的时候,恰巧见林姑姑从里面走了过来,神色并无异样,与门前的侍卫道了谢,便离开了。
青离偏头问道:“皇宫里的宫婢,可进地牢?”
白寒双眸冰冷地看着门前的侍卫,摇了摇头。
自然是不能的,只怕这两人是收了好处了吧。
墨珩日理万机,根本无暇顾及地牢的事,只是偶尔审讯几个奸细,这些人偷奸耍滑,倒是十分熟练。
待他们二人走到跟前去,那些侍卫们都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行礼道:“皇上万安!”
青离朝他们摆摆手,道:“寡人想进去看看。”
“这……”侍卫们面有难色,其中一人对青离道:“皇上,摄政王有过吩咐,没有他的允许,这地牢不许旁人进出……”
“哦?”青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林姑姑能进,寡人就进不得?”
那两人脸色一变,他们不知道青离竟然与林姑姑碰上了。
白寒冷声道:“王爷命你们二人看守地牢,你们竟做出这等事来,等着领罚吧!”
他们并不知晓白寒曾是墨珩的暗卫,只是听他这话一出,整张脸都白了。
青离摆摆手,让白寒处理这些事,自己则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这地牢就设在皇宫内,倒也不大,但是却十分坚固,周围围着一圈高高的宫墙,而这地牢内更是镶了铁网,瞧着那上面的锈迹斑斑,青离看着,倒是像极了喷洒出来的血。
一路往下,便能闻到一股十分沉闷的气息,倒也不是非常难闻,只是里面十分闷,似乎连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几个阶梯到头,青离便见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室,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刑具,每一样上面,都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走过刑室,便是一排牢房,这些牢房都是用厚重的铁门焊着,连窗户都没有,只有走道上的几盏煤油灯,散发着昏暗的光。
青离在最里面的那间牢房看见了景熙,他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身上穿着薄薄的囚衣,头发凌乱,身上伤痕累累,露出的半截手臂,还可见那翻出的血肉,而他脸色苍白,连唇都白得吓人,一点不见往日那般温润清雅的模样。
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景熙还以为林姑姑又回来了,淡淡道:“你不必说了,我不会答应的。”
青离脚步一顿,隔着铁门看着他。
“是我。”
景熙顿时一僵,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她,待看见青离那张脸,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一下。
“皇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便想起身冲青离行礼,可是只是一动,他的脚腕便钻心得痛,整个人僵直着身体,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青离连忙唤人来开门。
白寒匆匆走了下来,看见一身是伤的景熙,走上前去开了牢门。
青离吩咐道:“你去找个药箱来。”
白寒不太放心青离与景熙独处,可是看着青离的样子,也只得应了下来。
青离推门走了进去,景熙也强忍着疼痛做了回去,脸色却有些灰败。
“我没想到,皇上还会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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