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满手鲜血的站在那里,母亲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散去,大家充满同情的看着满身血污的十月。
十月的天地间一片通红,听不见如何声音,是谁拉着她的说去洗澡,是谁送她去医院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谁?
那只温暖的手是谁?
迷糊中十月只听见一个男人急切的叫自己的名字,让自己快点醒醒,那个声音熟悉又遥远,仿佛是从天际传来。
嘴里被灌了苦的让人没有感觉的东西,十月抵制的往外吐,接连几次后,接着是一股冷香扑来;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覆在唇上,渡来一口那苦苦的东西,十月又想吐出来,可是那抹柔软就是不放开,被迫的十月喝下了那柔软渡过来的,一口又一口那可以让人苦到心肺都麻木的东西。
就着那残余的苦涩,她再次陷入梦境;那是母亲去世后等十月脑子清醒,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
她曾经偶遇过那个负心的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背居然有点佝偻,头发已经斑白,就算那一身的名牌,奢侈的豪车也没有掩盖住他的苍老。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十月还是一眼把他认出来了,就在她参军的前一天。
他是否已经后悔了?
后悔那激情过后造成的不可泯灭的痛?
突然画面一转变成了一个立满石碑的地方,那里十月知道,那是她清醒后第一次去看妈妈的地方,墓园!
第二百四十三排,那里有她爱的人的归属,那张漂亮又熟悉的脸还在,微笑的看着十月,就像每一次放学回家迎接她回家的笑容一样的亲切。
那墓碑前面的是谁?
满头的白发,直不起来的腰,放下手里的郁金香后,又把另外一束满天星放在旁边的墓碑前面,十月看见那是自己穿迷彩服的照片,笑的阳光灿烂,仿佛没心没肺;那是指导员给她拍的第一张照片。
那个佝偻的老头,在母亲的墓碑前面抹泪,之后又转向自己照片的那个墓碑哭,那嚎啕大哭,高高抡起砸向自己胸口的拳头声音是那么的响。
她明明不想哭的,可是为什么眼泪就是控制不住,那个男人终究还是后悔了!
可惜晚了!
那个时时刻刻打电话让他回家的人没有了!
那个会扑在他背上要背的女孩也没有了!
为什么你破坏了那个你抛弃的美好,自己却不幸福!
爸爸!你知道幸福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吗?
好好的保重自己,你还是那个叱咤商场的一哥!
眼前的情景慢慢的消失,手上那股大力一直没有消失,哭的红肿的眼睛微微的打开了一条缝,一张带着青色胡渣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赵仁,你怎么变这样了?
十月的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你终于醒了!”
沙哑的声音满满的惊喜,被按在他脸上的手感觉到扎人的胡渣,痒痒的,却又那么的真实。
“你这样,好丑哦!”
低的仿佛听不见的声音,还是让他听见了,呆愣了一下后,他又放肆的笑,那笑是由心底而起的,十月知道。
先前积压在身体里不安的情绪,全部都化做这场来势汹汹的病;甚至那几个月没有来的亲戚也回来了,虚弱的她连肚子疼的时候,都没法给自己揉。
然后这个别扭的男人,憋的满脸通红用他的大手,催发着他的真气,暖暖的给十月温暖小腹。
话都没有力气说的十月非常佩服自己,居然还有力气去调侃赵仁,看见通红的脸变得铁青,十月又没心没肺的笑了。
被迫的躺在床上养了几天,十月以为赵仁被自己折磨了这么多天,肯定不会再来,可惜他每天早晚一次,来的不要太准时。
这天在赵仁给十月温暖过肚子后,十月又变着法子调侃他,“你这真气都给了我,会不会你武功就没有了,而我变成武功高手。”
赵仁没有像以往那样的离开,抬手好像像做什么,结果又放下,“爱要就拿去!可惜你弱的都快比不上三岁小孩的身体了,快快养好,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把我留下吧!等我病好了就去找你,绝不赖账。”
“傻姑娘说什么呢!我那三天三夜守着你,难道就是为了现在抛弃你吗?”
赵仁的手最后还是落下了,落在十月如丝绸般的头发上,贪恋那丝滑的触感,久久的不想放开。
“谢谢你赵仁!”十月眨巴眨巴眼睛,强迫自己的眼泪不要东西了,要不然在这个大男孩面前实在太丢脸了!
“我们一起生死与共不是吗?”
“好!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嫌弃我拖累你,我死都不离开你这救命恩人。”
十月已经控制不住了,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她笑了!
又养了三天,十月已经痊愈,除了瘦了一大圈导致整个人完全脱型外,精神什么的都很好。
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文胸里,那空荡荡的几乎要没有的胸,十月深深的叹气,看来这回不用心慌都已经变成男人了!
在蓝色的长袍外面,十月又裹了赵仁送来的那件银鼠大麾,今天农历小年已经过去了,据说赵仁这批货本来是要赶在小年进丰都给秦王祝寿的,可惜因为她的原因在这给小镇滞留了半个多月。
昨天已经下了一场小雪,再耽搁下去,都要过年了!
被十月强烈的要求下,车队今天终于再次启程,但是不再是商队,而是归乡探亲的夫妻。
十月被小六引到了第一辆马车前,这辆马车格局和赵仁原来的那辆一样,不同的是十月看出来那黑漆反射的木头轮廓,居然是楠木,世上最结实的木头,在前世那价格堪比黄金。
“土豪啊!你这是露富吗?”
十月看见车里的赵仁,只是愣了一下,就开始胡扯。
关键是最近和赵仁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她感觉不自在,暗示自己这男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赵仁似笑非笑的看着十月,轻启薄唇说出的话,差点吓死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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