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纪川说:“那也不许再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也许我是管得你太紧了,可隔着地球发生这种事,我能不紧张吗?你再有下次,以后就是当着宝宝的面,我也会收作你。”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骂我了。”一然说,“我饿了,你宝宝饿了呀。”
白纪川说:“我去便利店给你买吃的。”
一然说她房间里有很多吃的,两人就去到一然的房间,一进门白纪川就傻了,沙发上桌上行李箱上,堆满了她买的婴儿用品,他问:“我不来,你怎么拿回去?”
一然怯怯地说:“走的那天直接EMS回去。”
白纪川倒也不是怪她乱买东西,就是太夸张了:“你确定这些东西都用得上?”
“我也不知道,喜欢就买了,还有一些是给欢欢的玩具。”一然说着,从冰箱里拿出酸奶布丁和蛋糕,桌上还有各种零食。
“你会吐吗?”白纪川问。
一然已经塞了一大口面包,嘴巴鼓鼓囊囊地说:“我一次都没吐过,胃口特别好,不过在办公室闻到其他女同事的香水,是有点不舒服。”
白纪川和她一起吃东西,让她慢点吃,一然说:“我打算回去就请长病假,我那点流产的病例,人事肯定会放我的。办公室里空气不好,我会不舒服,不然可以的话,我还是想上班的。”
她什么都计划好了,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度过了这一个多月,度过了她曾经两次流产的时间点,虽然这次虚惊一场,弄得白纪川身心疲倦,但这个结果,是他愿意付出一生去交换的。
他知道,一然一直都渴望做妈妈,而她愿意做自己的孩子的妈妈,就是他的福气。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娶你?”白纪川笃悠悠吃着面包,开始有心情逗她了,“你自我感觉是不是太好了。”
一然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白先生,你行行好吧,收留我和我的孩子吧。”
白纪川大笑,忽然想起来:“赶紧给清歌打电话,她也担心你。”
一然说:“这个时间不要打,万一他们在办大事怎么办。”她贼贼地看着白纪川,“兴冲冲的回来,结果碰也不能碰了,白先生,你摒得住吗?”
白纪川却严肃地说:“这种时候忍不住,还是人吗,我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
一然把自己的布丁喂给他吃:“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白纪川说:“什么都好。”
到第二天早晨,一然才联系了清歌,被清歌骂得狗血淋头,恨不得从手机里爬出来揍她,可是听说一然怀孕了,而且度过了不安定期,已经可以顺利进入孕中期,清歌呆住了。
后来就哭了,哭得她的同事都跑来安慰她,担心她家里出什么事。
一然跟着抹了眼泪,但这事高兴的事,她要笑着迎接宝宝出生,挂掉电话,白纪川已经换好衣服,准备陪一然去逛街了。
他拿了一然的单鞋来,蹲下为她穿上。
自从发现自己怀孕后,一然就没再穿过高跟鞋,上班也是稳稳当当的平底鞋,洗澡水温不敢太高,也不再泡澡,不吃生冷海鲜不喝酒,巧的是在白纪川种下宝宝后,正好因为他不在身边一然决定不喝酒,所以在发现之前,也是滴酒未沾。
不该做的不该碰的,对宝宝不好的她都没做,除了没有卧床静养,她都很小心。那位老大夫对她说,心理上的强大,对于体征健康的她来说,比保胎针和卧床静养有用多了。
而此刻,丰达一行人,被大巴送到雷门,同事们一下车就迅速融入了热闹的商店街,而商店街的尽头,就是香火鼎盛的浅草寺。
没有人和傅瑶作伴,她一个人逛完商店街,来寺里拜拜观音,出来抽了一支签,拿着签号去取签纸,打开一开。
凶。
傅瑶整个人都阴沉了,她今年到底什么运势,虽然进了丰达是行了大运,可那之后,什么都不顺。
“怎么了?”有人走到身边,问她,“抽到凶了?”
傅瑶见是蒋诚,心里一慌,她觉得老大比这个签还吓人。
“是凶。”傅瑶呵呵笑,“还好不是大凶。”
蒋诚说:“可你要知道,这签纸,本就是人写的,然后机器印的,信不信在你自己。”他指向远处说,“去系在那里,就好了。”
傅瑶懵懵懂懂地照着他说的去做,把签纸系在了绳子上,又跑去观音堂里拜了拜,出来时,他看见蒋诚也抽了一支签,好奇地跑来问是什么。
“大吉。”蒋诚说,“你要吗,送给你。”
傅瑶连连摆手,那之后,两个落单的人,竟然很自然地到处逛了逛。蒋诚来过这里几次了,已经没什么新鲜,倒是知道商店街上哪家的米酒好喝,哪家的人形烧炸肉饼好吃,傅瑶跟在身后,最初战战兢兢,到后来就放开了。
两人坐在店门口吃炸肉饼,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或一家三四口的,傅瑶说:“蒋总,我昨天真的不知道那位陆小姐是你的前妻,我只是和她凑巧碰上,就一起聊了会儿。”
蒋诚颔首:“我听说了,她告诉我,你发了很多牢骚。”
傅瑶脸色通红,差点呛着自己,缓过气说:“蒋总,我、我不是……”
蒋诚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不对,但我不是歧视你,当然现在也没必要解释了。”蒋诚吃下最后一口炸肉饼,起身对傅瑶说,“现在好好玩吧,回去就把你这次的企划的草图做出来,一个礼拜之内交给我。”
他说完,就往人群里去了,傅瑶呆呆地看着,半晌回过神,赶紧把吃的全塞进嘴里,跑着跟上来,口齿不清地说:“蒋总,我们一起逛吧,不然我又要走散了。”
蒋诚看看她,面无表情,没答应,也没反对。
那之后几天,一然和白纪川,再也没遇见蒋诚,也不会惦记他的行踪,她带着白纪川又去买了好多东西,悠哉悠哉地度过了几天假期,然后带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白纪川本打算找到一然后,返回美国处理完那边的事再回来,但现在是怎么都不肯走了,直接麻烦美国的同事帮他把东西收拾好发快递寄回来,至于一些重要文件,他放在随身的包里,之前就带回来了。衣服什么的,没了也不要紧。
一到家,本该联系爸爸妈妈,可一然害怕被爸妈骂,恳求过几天再假装突然发现那样去告诉爸妈,白纪川便趁机开了好多条件,要一然老老实实安胎。
但是清歌第一时间赶来了,忍不住骂她,又是高兴得掉眼泪,最好的朋友人生里最大的坎,总算度过了。
白纪川则回了一趟家,郑重其事地告诉父母,一然怀了他的孩子,过几天他们就要去领证结婚,办不办婚礼之后再商量,生孩子要办很多手续,一然现在是非婚生子的状态,总是麻烦的。
妈妈呆了半天,儿子说那次一然跑来看旗袍,就是怕她胖了以后塞不进去,美香热泪盈眶:“这小囡,怎么这么贴心呢。”
她拉了拉丈夫:“尚德,我们要抱孙子了,我要做奶奶了呀。”
美香又哭又笑,开心坏了,想起那天和一然逛街吃饭,怪不得她肉要涮得很熟才吃,怪不得几个螃蟹海鲜她都没吃,从前遇见总是穿着高跟鞋的小姑娘,那天穿着单鞋,个头都矮了一截。
其实一见面她就发现了,但现在想想,她要是聪明一点,当时就该发现了,也许因为已经默认了一然无法生育,根本没想过要孩子。
美香擦掉眼泪,去拿了一张存折出来,递给儿子说:“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妈妈早就准备给你结婚用的,你不用就给一然存着,反正以后妈妈给你们什么,都是给一然的,知道了吗?”
白纪川说:“那我呢?”
美香问:“你什么?”
白纪川放弃了。
回到家,一然在睡觉,她不吐不恶心也不难受,就是嗜睡,白纪川可以在床边看很久很久,一然醒来,就冲他笑,白纪川把存折给她,说是妈妈给的。
“哇,这么多……”一然受宠若惊,“过几天,我跟你一起去家里吧。”
“我妈说她来,不过她就来看看你,你放心,她不会缠着你的,我跟她说了你怀孕很紧张,让你放轻松比较好。”白纪川说。
“没事的啦。”一然笑着,“我还想跟妈妈去那家咖啡店呢,我不喝咖啡,我就陪妈妈去坐坐,上次走得太匆忙,不礼貌。”
“什么咖啡店?”
“妈妈从前的未婚夫,你不知道吗?”
白纪川是真不知道,做了三十几年儿子,他在妈妈心里的地位,被一然轻轻松松取代了。
再隔一天,一然去公司请长病假,然后和白纪川一起回了爸妈家,陆大海和柳叶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和爸妈商量后,于是他们决定,在一然生日那天,去民政局结婚。
一年,她的人生天翻地覆。
而在一然生日前一天,大学里开学了,周老师下了就课被校领导叫去,几位领导温和地对他说,他申请升教授的事,要暂时搁置。
他的女朋友韩可欣的艳-照事件,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了,可是对学校声誉影响很大,学校已经决定放弃银河的赞助,也不支持周子俊之后的项目继续和银河合作。
周老师问:“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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