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狄仁杰、李诚和阿努娜帕斯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德鲁格手心向上缓缓抬起,手上便悬浮起一枚耀眼的球状雷电,他甩手将其丢向门外。
可惜动作生疏,没能掌握好力度和角度。
这枚球状雷电径直撞向窗户。
“轰!”
一声巨响。
那堵墙壁便稀里哗啦地大面积坍塌。
不慎捣毁鸿胪寺,这还得了?
德鲁格见状慌了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于是,手掌上凭空出现的各种大大小小的球状雷电,在会客室里一通乱飞,宛如猛兽般在屋里横冲直撞。
“轰!轰!轰轰!……”
遭到重创的会客室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整体坍塌。
李诚情急之下,抱起阿努娜帕斯朝院子里飞奔。
狄仁杰一边躲闪着乱飞的球状雷电,一边朝德鲁格大喊。
“德长老!冷静!照书上说的做,照贾卢拉咒语说的做!”
德鲁格这才回过神来,手心向上,双手保持不动,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波斯语。
他手上的球状雷电终于消失。
与此同时,笼罩身体的耀眼白光也不见了。
德鲁格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擦着脑门上的冷汗。
屋内一根大柱子忽然倾倒,“嘭”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德鲁格的面前。
“房子要塌了!快走!”
狄仁杰和德鲁格朝门外跑去。
德鲁格跑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返身回去拿羊皮书。
狄仁杰出了门才发现德鲁格没有出来。
他着急地大喊:“德长老!德长老!”
鸿胪寺这间会客室连同旁边的建筑轰隆隆成片倒塌,顿时尘土弥漫,砖石瓦砾遍地。
灰头土脸的德鲁格从烟尘中冲了出来。
一下子倒在狄仁杰的面前。
他将手里的《贾卢拉咒语》递过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狄仁杰,贾卢拉咒语没有损毁,还在我们手里。你收好了,这可是我们对付恶神的唯一手段啊!”
狄仁杰上前将他扶起。
“啊!德长老,这本书就暂时放在你这里吧!不过,贾卢拉咒语是米赫兰的珍藏,我们动用还是要经过他的同意。”
“是是是,米赫兰这个人虽然秉性高傲,但是也并非不讲道理。”
“是啊!跟他说清楚,希望他能够理解吧!”
德鲁格转念一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假如米赫兰不同意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狄仁杰一乐,胸有成竹地说:“好办!那狄某就再多关他几天!”
……
米赫兰就被关在鸿胪寺某房间内。
听到外面房倒屋塌的动静,他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
想赶紧逃出去避险,可惜门被反锁了,门外还有南衙卫军校尉值守。
他焦急地拍打着房门,大声呼喊着。
“开门!开门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守在门口的南衙卫军校尉不耐烦朝房门踹了一脚。
“嚷嚷什么?给老子老实待着!”
“地震了,地震了。”
“就算是天塌了,你也得死在这间房子里!”
米赫兰本来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外边房倒屋塌的动静已经停止了。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这才稍稍安心。
就在这时,狄仁杰和德鲁格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开门!”
南衙卫军校尉立即上前,摘掉大锁,打开了房门。
狄仁杰并没有进门,而是转向其中一名南衙卫军校尉伸出手。
“这位将士,借你的佩刀杀个人,不介意吧?”
这名南衙卫军校尉的表情有些错愕。
不过,也没有反对。
拔出佩刀,交到狄仁杰的手里。
狄仁杰持刀进门,德鲁格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阴沉着脸来到米赫兰的面前。
“米赫兰将军,你想好了没有?”
“想什么?”
“是否认罪?”
米赫兰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杀卡卡阿穆尔,认什么罪啊?那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狄仁杰刀指米赫兰的胸口,冷脸反问道:“冤枉你了吗?没有不透风的墙!”
米赫兰转念一想,猜测道:“是!我确实在餐桌上说过身着隐形铠甲潜入鸿胪寺,杀死大食将领卡卡阿穆尔之类的话,那只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哪有隐形铠甲呀?也不知道被什么人听了去,居然信以为真?这下我米赫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祸从口出,不是没有道理,你最好谨言慎行!”
狄仁杰朝德鲁格伸手示意。
德鲁格会意,从怀里掏出羊皮书递了过来。
正是那本《贾卢拉咒语》。
狄仁杰将这本书丢在桌面上,用佩刀推到米赫兰的面前。
“说说吧!这本贾卢拉咒语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本该由贾卢拉火祆祠的长老保管才对吧?”
米赫兰看到这本书愣了一下,旋即怒气冲冲,拍案而起。
“啊!狄仁杰,你敢未经允许到我米赫兰的府上查抄?!”
狄仁杰突然挥刀砍下,米赫兰下意识地躲闪。
“咔嚓”一声。
桌子被砍掉一角。
狄仁杰怒气冲冲地喊道:“什么查抄?不要东拉西扯,老实回答狄某的问题,这本书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米赫兰想发火,又忍住了。
毕竟鸿胪寺出了人命案,而自己便是嫌疑人之一。
狄仁杰负责查案,万一跟他较劲惹火了对方,丢掉自己的小命不值得。
他气呼呼地重新落座,如实陈诉。
“哼!几年前,大食人发动贾卢拉战役,与我波斯军鏖战多日。火祆祠的长老贪生怕死、通敌卖国,已被我处决,所以这本贾卢拉咒语就到了我的手里,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狄仁杰死死盯着米赫兰的眼睛,似乎想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
米赫兰有些心虚,躲开了他的目光。
狄仁杰自信地说:“如果狄某没有猜错的话,这本贾卢拉咒语……你肯定看过不止一遍,甚至倒背如流。也就是说,你精通这本书上的每一条咒语,包括波斯魔刀的咒语。”
“波斯魔刀?”
米赫兰紧张吞咽着口水,冷汗顺着脖颈流淌。
狄仁杰解释道:“刚刚德长老把这本贾卢拉咒语简单翻看了一遍,发现了一条波斯魔刀的咒语。米赫兰将军,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吗?”
“我?我……不懂。”
“波斯魔刀咒语的使用者,拥有隔空操控波斯牛角刀杀人的神奇能力,就像大食将领卡卡阿穆尔死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狄仁杰的语气看似很平静。
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了米赫兰的胸口。
他忽然有一种濒死的感觉,紧张冒汗,灵魂出窍。
米赫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紧咬牙关,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你死我活?!
米赫兰打定主意,突然变了脸色,大手一挥,抄起桌子朝狄仁杰砸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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