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周天和郭如玉的尸首,周管家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老实交代自己古墓门眼线的身份,讲述被收买的过程,以及古墓门一众贼寇藏身赵府地宫的秘密。
可惜有关古墓门掌门人的任何消息,他均不知情。
想来也是,周管家地位低微,根本不可能有面见掌门的机会。
接下来,狄仁杰和李诚在周管家的引领下,前往赵府地宫,去找蒋妙容和孩子。
不出意外的,蒋妙容和孩子早已不知所踪。
狄仁杰推断她或许已经掌握少掌门周天殒命的消息,所以便带着孩子逃之夭夭。
……
赵家祖宅,堂屋。
听狄仁杰讲述古墓门一派盗掘经过,赵殿承早已怒不可遏。
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愤怒拔刀,将吃里扒外的周管家当场砍死。
狄仁杰、李诚本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眼睁睁看着周管家人头落地,身体摇摇晃晃栽倒。
“当啷”一声响。
赵殿承将带血的佩刀丢在桌面上。
气得吹胡子瞪眼,怒火中烧。
“啊!狗奴!贱婢!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简直是狼心狗肺!毫无廉耻!老子每年给他禄米400石,职田10顷,月俸黄金百两啊!竟然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李诚不满地嚷嚷道:“老子信了你的邪!赵节度,就算你见到周管家心里来气,也没有必要杀了他吧?”
赵殿承气呼呼地说:“怎么啦?他是我赵家的下人,该如何惩处还要你们过问吗?”
李诚一瞪眼,粗门大嗓地解释道:“那当然啦!周管家是古墓门贼寇在潼关唯一的活口啊!你赵节度居然把他杀了,就少了一条人证!太鲁莽啦!知道的,如我等,都能理解你的糟糕心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担心周管家疯狗乱咬人,为了堵他的嘴,才杀人灭口!”
赵殿承有些无可奈何。
他张狂地指了一下周管家的无头尸体。
“狄仁杰,李将军,杀就杀了,你还能拿老子怎么样?打算把我赵殿承也抓起来吗?”
狄仁杰阴沉着脸来到赵殿承的面前。
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神里透着极度威严。
“哎,赵节度,狄某只想提醒你,我和李将军是奉圣人命到潼关办案,掌握所有人等的生杀予夺大权,自然也包括你赵殿承赵节度!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下来倘若未经狄某允许,你再随便杀一个人,那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被小小年纪的狄仁杰威胁、恫吓,赵殿承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对方不容置疑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后退一步。
“好吧!就算是赵某刚刚冲动了些。接下来,你们还打算做什么?替周天和郭如玉郭姑娘收尸吗?”
狄仁杰冷笑道:“赵节度,在潼关地界的古墓门一派恐怕已经全军覆没,狄某接下来就该好好查一查你的人了。”
“我的人?狄仁杰,你这是何意啊?!”
刚刚压下的怒火又被点燃了。
赵殿承怀疑狄仁杰故意找茬儿,脸色变得难看。
他好歹也是兵权在握的华州镇国军节度使、潼关防御使。
圣人在他面前说话也不会如此颐指气使。
这一天,居然被小小年纪的狄仁杰指责、教训,自然感到难以接受。
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了,阴沉着脸稳坐在那里,冷眼观望。
倒要看看狄仁杰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
收到通知后,左监门校尉赵启业急匆匆赶到。他大步进门,指挥数名府兵校尉将周管家的尸首抬了出去。
本来也要跟出去,却被狄仁杰拦下。
“赵监门,请留步。”
赵启业不明所以,来到狄仁杰的面前。
狄仁杰故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就像是看一位陌生人。
赵启业顿时警觉,下意识地手扶佩刀。
“哎,狄仁杰,你有何吩咐啊?”
“岂敢,岂敢啊!赵监门劳苦功高,狄某怎么敢随便使唤你呢?请坐,坐下说话。”
赵启业惴惴不安地落座。
等着听狄仁杰的下文。
狄仁杰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不紧不慢地提起潼关县衙不良帅钟无期。
“啊!赵监门不愧为赵节度的心腹爱将,果然精明干练,不可多得。倘若没有你来潼关协助,钟县吏怎么可能被关进大牢里?这不,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赵节度盼来了。所以,狄某今天想当着赵节度的面好好将你褒奖一番,以为诫勉。”
“太客气了吧?赵某所作所为都是分内之事,怎么敢在赵节度面前邀功请赏呢?”
“说得好。”
狄仁杰转向赵殿承看了一眼。
发现他脸色铁青,眼神凶狠,似乎藏着愠怒。
也难怪啊!
狄仁杰扬言要查赵殿承的手下,他怎么可能平心静气地接受呢?
要知道,倘若自己的人出了问题,必然被牵连其中。
赵殿承深知其中利害关系,老奸巨猾的他并不急于表态,而是先要试探狄仁杰掌握了多少底牌。
此时的狄仁杰淡定从容。
以周天为代表的古墓门一派房倒屋塌,剩下的还有人多势众的土行司。
拥有庞大数量的土行司贼众在潼关无名土陵遇挫之后便销声匿迹?
这只是一种刻意营造的假象。
狄仁杰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土行司的人具体藏在哪里,不得而知。
也许远在天边。
也许就近在眼前。
想到这里,狄仁杰微微一笑。
“啊!赵节度,狄某不吝溢美之词,都是因为你的心腹爱将赵启业尽心尽力。是他首先发现了潼关县衙不良帅钟无期受贿索贿,私放土行司嫌犯的事实,为我们掌握伐冢一派土行司的动向提供了线索。”
“土行司?”
“是啊!紧盯潼关无名土陵的,除了古墓门的高手,还有土行司数百贼众。与古墓门技巧为上不同,土行司暴力盗掘可谓肆无忌惮。”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去抓土行司的人?留在我赵家祖宅做什么?”
狄仁杰一乐,解释道:“做什么?因为土行司贼寇跟赵节度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啊!”
“跟我有关系?”
赵殿承稳坐不动,在心里盘算着。
他知道狄仁杰一定有备而来,既然敢当众放言,应该有所依据。
否则那就是故意找茬儿了。
兵权在握的赵殿承经历太多大风大浪。
形势越是凶险,越沉稳有余。
“狄仁杰,你不会怀疑赵某也是土行司的人吧?堂堂华州镇国军节度使、潼关防御使居然是个盗墓贼?这种说法倒是十分新奇啊!”
狄仁杰认真地说:“哎,哎,赵节度是不是土行司的人,其实我也说不好,就像你与古墓门一派的联系一样,若有若无,若即若离,难免引人遐想。我就想啊!既然长安城赫赫有名的伐冢流派古墓门能长期潜藏在你赵家祖宅,那么与土行司有瓜葛也不足为奇。”
赵殿承厉声威胁道:“狄仁杰,你最好能拿出证据来,倘若空口白牙污蔑,赵某势必要讨个说法!”
狄仁杰毫不犹豫地说:“好啊!赵节度想要证据,我这就拿给你看。”
说着,狄仁杰突然扭头看向赵启业。
横眉立目,眼神犀利。
赵启业吃了一惊,心虚地后退,作势拔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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