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天真可爱,让薛洛忍俊不禁,“故事书没有,倒是有别的礼物。”说罢,就将带来的两个包袱之一递给了他,“五殿下瞧瞧?”
五皇子乖乖地双手接过,在二人面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袱。只听他“哇”了一声,随之将包袱里的物件一下子拎了起来。
那是一柄木头做的短剑,整柄剑没有尖锐的地方,就连剑尖也是圆润的,一看就是精心打磨过。
小家伙拿起剑舞了舞,一脸得意的小模样。又拿出剑谱,发现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小人,小人的姿势不尽相同。他照葫芦画瓢似的比划着书上小人的招式,很是兴致勃勃。
见杨美人没有阻止,薛洛才解释道:“剑谱是舍妹幼年时学的功夫,适宜孩童强身健体。那柄木剑也做了处理,不会伤人。”
杨美人看着五皇子开心的样子,不禁浮现出独属于母亲的温柔笑容,“多谢王妃,小五看起来很喜欢。”
“我很喜欢!”五皇子拿起短剑,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薛洛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了。走到院中,瞧见四皇子依旧倚靠在长廊的围栏上看书。
五皇子看到薛洛出来了,立刻跑上前,问:“王嫂,四皇兄也有礼物吗?”
薛洛朝四皇子望去,四皇子恰好也在看自己,目光似乎有些渴望。可一与薛洛的眼神对视上,立刻就把头埋下了。
薛洛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有的,只是不知道四殿下嫌不嫌弃?”说完,便将手上剩下的那个包袱递给了五皇子。
五皇子一溜烟跑回了四皇子身边,不停地催促着,“四皇兄,快打开瞧瞧!”
四皇子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慢慢打开了。他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欣喜的颜色渐渐染红了脸颊。
五皇子趴在四皇子的旁边,点着包袱里的东西,“书,小锅,牌子!”
四皇子小声解释道:“医书,药钵,太医院对牌。”
五皇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四皇兄,你喜欢吗?我喜欢王嫂送我的短剑,等我学会了,我保护你!”说完,就在一旁摆起了刚刚在书上看到的姿势,惹得四皇子也掩嘴笑了。
“淙儿!”
三人齐齐扭头去看,是贤妃过来了。
贤妃在殿门口瞧见李玄然,以为只是偶遇,进门瞧见薛洛,神情才猛然一怔。她很快回了神,并未搭理薛洛,径直走上长廊,急道:“淙儿,你怎么又出来吹风了?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旁的五皇子正打算解释,可贤妃瞧见了他手中提的木剑,尖声道:“快把你手上的玩意儿扔远些!”
“母妃,”四皇子的脸色又回到了之前的苍白无力,可语气却很是迫切,“那是永乐王嫂送给我们的礼物。”
“你们?送你什么了?给我瞧瞧!”
贤妃一把拎起了包袱,包袱里的东西便叮叮当当地掉到了草坪上,让四皇子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母妃,药钵会摔坏的。”
贤妃看到药钵和医书,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母妃说了多少次,不要看这样的闲书!”还不等发作完,又看到那块令牌,急忙问:“这也是永乐王妃给你的?”
四皇子不说话,看向了薛洛。
“之前宫中研学时,多有叨扰。今日进宫,给两位殿下带了见面礼,便送过来了。”
贤妃立马变了脸,“哎呀,王妃可太客气了!太医院对牌这么珍贵的物件,后宫之中只有太后和皇后才有,您就这般送给淙儿了?咱们这安仁殿,现下只有手牌呢!淙儿,有没有谢谢你永乐王嫂?”说完,便自顾自笑了,笑声谄媚。
手牌是请太医用的,而对牌是取药用的,且对牌取药不受限制,只需在御药房登记即可。
四皇子轻轻摩挲着五皇子为他捡起的药钵,发觉没有损坏,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轻声道:“谢谢永乐王嫂。”
贤妃又殷勤道:“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往后若是进宫,可要常来我这儿坐坐。”
薛洛淡淡笑笑,也不多说什么,朝三人告了别,便出了安仁殿。
走到殿门口,李玄然还候在那儿。他问:“都送到了?”
薛洛点点头,开起了玩笑,“你这虎皮果然管用。”
可李玄然满脸的可怜兮兮,“你再不出来,老虎可真要晒成虎皮垫子了。洛儿,我现在头晕腿麻,感觉好像中暑了。”
薛洛这才看到,他的鬓角渗出不少汗水,鼻头上也沁着汗珠,脸色有点潮红。
她连忙从袖中掏出丝帕,为他细细擦了擦汗,连声抱歉,“与杨美人聊了两句,误了时间,是我不好。咱们赶快去太学吧,到那边好好歇歇,喝点茶水。”
“太学紧挨着皇城的东南角,从这儿过去,少说要走上小半个时辰!”李玄然耍起了赖,“洛儿,我可一步都走不动了。”
薛洛忍住笑意,“那你说怎么办?”
他抓住了薛洛为他擦汗的手,清了清喉咙,“咱们先去万春殿歇歇脚吧,那儿是我曾在宫中生活的地方,如今还空置着。”
“好。”
走在宫中,一路上遇上不少宫婢和太监们,纷纷向二人行礼问好。
李玄然的表情一直淡然而温和,可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怎么,今日是感受众星捧月来了?”薛洛看在眼里,笑着调侃,“平日里不见你如此。”
李玄然一脸高深莫测,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正当此刻,一个小太监经过,躬身行了大礼,“见过王爷。”正要走,却被李玄然拦下了。
他的眼神幽深莫测,让小太监瑟缩了一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王爷,您……”
李玄然朝着薛洛的方向,对小太监努了努嘴。
在宫中做内侍,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小太监福至心灵,忙又躬身行礼,“见过永乐王妃。”
李玄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侧身,示意小太监可以走了。
小太监如释重负,忙不迭离开了当场。
薛洛这才明白,李玄然一路上高兴的,居然是“永乐王妃”四个字!
她既害羞又好笑,半晌吐了两个字,“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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