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第二次初识是在她生日那一天。
男人浪漫起来,是真的很用心。
但沈岁檀不是很想给与回应,她低下头,用叉子挑起几根面,放进嘴里,慢慢地吃着,边左顾右盼地想要找点什么话来转移话题。
视线瞥到玻璃窗外的汽车。
马路斜对面有一个小型停车场,霍承景的车就停在那边,和他们保持着可以看到,却不会打扰的距离。
沈岁檀忙问:“江茂吃过晚饭了吗?”
霍承景吃:“应该吃过了。”
“这都大半夜了,要是晚饭吃得早应该也已经饿了。”沈岁檀示意霍承景,“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饿不饿?”
“他是成年人,如果饿了,是可以自己进来买吃的的,哪怕开着车去附近逛一圈,找了路边摊吃碗面,也完全可以。”
“他不是得跟着你吗?”
“我不是那么蛮不讲理,不通人情的老板。不至于会为了这种事情责难他。”
“你是不责难他,可人家也不敢擅自离开呀。既然是通人情的老板,打个电话问问,怎么了?”沈岁檀说,“打一个打一个。”
霍承景有些那她没办法,最后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给马路斜对面的江茂打了过去。。
沈岁檀边吃面边盯着他看。
电话接通了,霍承景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问:“你吃晚饭没?”
对于老板突如其来的关心,那头的江茂明显也很惊恐,呆愣了一下才回答,“吃过了。”
“那这么晚了,饿了没有?”
“不饿,我晚饭吃得比较多,一点都不饿。”
在江茂惊讶的回答后,霍承景淡淡地说:“好,我知道了。”
这会儿,对面的沈岁檀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停不下来。
霍承景把电话挂掉,问:“恶作剧吗?我倒是没什么,江茂可能被吓得不轻。”
沈岁檀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她继续吃面,“既然知道是我生日,还只买了一桶面,没有别的条件,但至少也多买几样零食,拿去给人分享一下。你看我这生日过得,寒酸的。”她说着用叉子点了点盖上的面碗。
霍承景看着她手里的叉子,问:“你吃不完的,能给我吃吗?”
沈岁檀一愣,随即笑起来,“哦,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免谈,我才不跟你搞这出呢。”
她本来吃了大半碗面,又吃了个卤蛋,已经饱了,霍承景这样一说,她忙把剩下的面全吃了,汤都没剩下。
霍承景显然有些失望。
“你是从哪儿听到的什么习俗吗?要和寿星公同吃一碗面。”
霍承景大方承认,“嗯,一个东南亚小国家的习俗。”
“我就猜到了,怎么,能一起长寿?”
霍承景笑笑,“当然不是,是能一起到老。”
沈岁檀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在空中挥了挥,“少来。”她擦了嘴巴,去便利店门口拿了个小购物篮,再去货架上挑东西。
霍承景不解地看着她,“还没吃饱?”
“说了过生日,得有过生日的样子。”
这家便利店开在景区,就是专门靠零食吸引顾客的,白天的生日非常好。里头面积不小,空间还十分紧凑,零食种类花样繁多,有些新奇东西,在外头甚至找不到。
沈岁檀几乎闭着眼睛挑了一大堆零食,再次跑去收银台结账。
今晚生意相较之下算是不好的,平时即便是深夜也总时不时有客人过来,因为旁边有几家宾馆。但今晚,这么久了始终没进别的客人,营业员已经百无聊赖地在玩手机了。
沈岁檀把那慢慢一篮零食放在收银台上,营业员感到十分意外,但她没多问,放下手机给她结账。
扫完码,趁一堆零食还摊在桌上,收营员正帮她往袋子里装。沈岁檀用手在零食堆里划拉了几下,从里头挑了个造型很特别的糖果塔,递给营业员,“今天我过生日,这个送给你。”
虽然就是自己店里的东西,但营业员收到这份礼物,还是十分的惊喜,原本无精打采地动作都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微微笑着说:“谢谢,哦……生日快乐。”
“不客气。”沈岁檀也冲她笑笑,又转身喊霍承景,“走吧。”
霍承景问:“不多坐会儿吗?还有些事儿没聊完。”
“车上聊吧。”
霍承景虽然嘴上问着,人已经很配合地起了身。他拎着沈岁檀的包和自己的衣服到她身边来,不解地问:“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分享喜悦呀。不是说了吗?待会儿先给盒巧克力给江茂。可怜的孩子,被资本主义剥削着,这么晚还没法下班……剩下的,我白天再拿去办公室发一发。”
霍承景侧头有点意外地看着她,“我以为你根本不过生日,你看着就不像是会记得自己生日的人。”
沈岁檀说:“我确实会忘记,但是我弟我妹都会记得。谁跟你说,我不过生日?我每年生日都过得很隆重的,餐桌上八盘八碗是标配,蛋糕、长寿面一个都不会少。以为像你给我过生日这样,一碗泡面就打发了?”
服务员打包好了东西,递过来。
霍承景自然地伸手接过去。
店员疑惑不解地打量起他来。
霍承景看着实在人模人样,且气场很足,真看不出来是个没钱硬撑门面的人。
那外面等候多时的车应该就是面前这位女士的。
原来这演的不是浪漫韩剧,而是富婆包养小白脸,这小白脸倒真有几分姿色,而且自带一种成熟魅力,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奶油小生、或者现在流行的黑皮体育生。
霍承景完全不知道对面的收营员心里在怎么评价自己。
两个人并排走出便利店,霍承景才说:“你愿意给我个机会给你好好过个生日吗?”
“不愿意。”
迎面遇到一男一女,明显是到这边来旅游的游客,脚上穿的是附近宾馆的洗澡拖鞋,走路都相互依偎着,贴在一块的两条腿都快打结了。
沈岁檀喊住他们,从霍承景拎着的包里掏出几样东西,递过去,“我过生日,这是送你们俩的。”
两个人明显愣了愣,犹豫着要不要把东西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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