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脸上满是坚定:“我身为皇子,食万民俸禄,眼下他们遇到了麻烦,我自然当仁不让。”
“大皇子不可,你理应在后方坐镇全局,岂可以身犯险?还是让小人代往吧。”孙有德闻言立刻站起身来阻拦。
“不可。”谢安亦站起身来否决了孙有德提议,“眼下这里的三人当中,也就是我最了解玄云国的情况了,我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你们两个去都太危险了。”
“我意已决。”大皇子面色凝重。
孙有德斩钉截铁:“我决不同意大皇子以身犯险。”
“你既然都说大皇子以身犯险,难道你代往的话就不算以身犯险?”谢安皱着眉头。
三人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整个房间里面乱哄哄的,三个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约摸吵了半盏茶的时分,突然传来的一个女声却是让喋喋不休的三人安静了下来。
“两国的军事实力如今差不太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是两国都不愿见到的。”
这话一出,屋内三人的视线刷刷刷都落在了楼问钗的身上。
楼问钗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若不是这三人吵得她头大,不然她早就想出了对策。
“楼姑娘言之有理。”大皇子首先出言。
孙有德亦附和:“楼姑娘肯定还有下文吧?”
谢安瞥了这两人一眼倒是没有出言,只是安静看着楼问钗等着她的下文。
“自然是有的,”楼问钗见这三人终于不再争论了,满意地拍了拍手继续开口,“既然这样的话,双方都需要强有力的武器来一锤定音。”
谢安一点就透,摸了摸下巴附和道:“燃烧瓶。”
“谢将军说的不错,但是现下没有酒,我——”楼问钗点了点头才说到一半就被孙有德抢过了话头,“那还说个什么劲,还是让我去那玄云国走上一遭吧。”
大皇子轻咳了一声:“你就不能听楼姑娘把话说完?”
楼问钗朝着大皇子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开口:“现下确实没有酒来制作燃烧瓶,但是我观察过四周的地形,附近应当是有石油的。”
“石油?”大皇子陷入了思考,不知道楼问钗说的是什么意思。
楼问钗急忙换了说辞:“也就是火油,效果比酒还要好,但是开采比较耗费时间,我可以帮忙制造兵器,但是需要人来帮我抢时间。”
“这下可不能有人跟我抢了。”孙有德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大皇子和谢安也只好同意下来,前者坐镇后方,指挥大局,后者则派人跟着楼问钗一同去寻找石油。
楼问钗所说的开采难度大确实不假,但是谢安派出去的人很多,大量的人数稀释了时间,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开采出了一些石油。
楼问钗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指挥着开始制作燃烧瓶,虽然他们速度已经很快了,打退了玄云国的这次进攻,但是悬臂城依然损失惨重。
尽管有楼问钗在帮忙治伤,但也是杯水车薪,楼问钗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瓣来忙。
大皇子也心急如焚,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营门口突然传来消息,江令舟同华康公主到了。
大皇子几乎是立刻就迎了过去,看到满脸疲惫的华康公主,止不住的心疼,开口关切:“华康,你怎么这般憔悴了,是不是父皇对你不好?”
看到熟悉的身影,华康公主这些日子的委屈便全都倾斜而出,直接冲上去抱住他,声音都带了哭腔:“大哥哥,父皇不要我了……”
“他不是我的父皇了。”
大皇子虽然人不在京城,却也知道皇帝的脾气秉性。此人知道华康公主在宫里头受了不少委屈,连声安慰着。
谢安却是将目光落在江令舟的身上,开口:“好端端的,你们怎么到边关来了?”
“你才离开没多久,陛下便一病不起,淑贵妃彻底把控了朝政,我原本想着后宫里头有吉妃做眼线好歹能给你传递消息,却没想到淑贵妃竟然直接把她给软禁了起来。”江令舟叹息一声。
“眼下咱们唯一能指望的便只有大皇子了,而华康公主又是大皇子唯一的软肋,我便只能进而走险把她带过来了。”他的面儿上满是愁容,“我见城中人心惶惶,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谢安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眼底的忧愁却没化划开分毫。
他眼下的确是担忧边关百姓的处境,却更忧心自己的母亲,连声问道:“你既然知道京城已经不是久待之地,为何不将母亲一起带来?”
“你要是没跑也就罢了,偏偏你也到了边关啦,只怕淑贵妃会找娘亲的麻烦。”
他心里已经有了决策:“我必须回京城去!”
“不可!”
“不行!”
楼问钗和江令舟异口同声。
江令舟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才扭头看过去,只见眼前的女子穿着打扮与他们完全不同,一张面容也是眼生的很。
楼问钗并没有在意这审视的目光,而是继续道:“你放心不下谢老夫人,淑贵妃自然也明白你的心思,只怕眼下正想要瓮中捉鳖。”
江令舟听了这话不禁肃然起敬。
“况且她如今把握着朝政,你又私自回京,分明就是给了她错处,倒不如先将悬臂城的事情处理好,战功在身,就算是淑贵妃想要动,你也要掂量一二的。”
谢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不想让谢老夫人在京城一个人面对困境:“那我阿娘呢?淑贵妃心狠手辣,怕是……”
“眼下风华国所有的兵力几乎都在你们的手里,她只会想着用谢老夫人来拿捏你,断然不会对谢老夫人动手,而且京中还有一个谢晗,又有几个身手矫健的谢家军,他们断然不会让老夫人遭遇到麻烦的。”楼问钗继续道。
她太过沉着冷静,反而让在场的人都以为她冷血冷情。
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总要相信他们吧。”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话,让谢安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
一屋子的人正准备继续商讨作战计划,却没想到外头突然传来了号角声。
谢安大步流星往外走去,正好看到了过来报喜的孙有德。
“大喜!”他嘴角的笑已经压不下去了,“玄云国受到了重创,只怕短时间内都不会再进犯,梁副将想着那么多兄弟都死在了玄云国的手里,心里头有些不平,已经带着一队人马追击过去,乘胜追击,说不定还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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