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侃侃而谈的沈华颜,贵妃倒像是起了几分好奇心一般,纳闷问。
“这是何故?”
沈华颜认认真真的回答。
“民女虽为寻常人,但有自己的骄傲,无论出身如何,也不可被人过分轻贱。”
“民女斗胆抱怨一句,民女心中或许原先有些犹豫,可在方世子将身份不明的女子迎回府中,与民女相提并论之时,民女便知,民女忍受不得这样的苦楚。”
提到这,沈华颜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
“大约寻常人并不了解此事,民女眼里不揉沙子,绝不许旁人如此侮辱我。”
“纵然我与那人曾经有旧情!”
见此情形,贵妃没再多说,只微微点头。
有了交代,沈华颜也不再赘述其他,只点头作罢。
可摆弄着手里的九连环片刻,贵妃又突然看向沈华颜,眼里带着好奇的问。
“本宫认为你是个聪明人,不如你与本宫说说,你认为养我指控靖平侯府之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沈华颜知道这是个陷阱,一旦说出来,她便是贵妃的狗腿。
今天这话绝对藏不住,贵妃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定会将这话传出去,叫人知道,原先订婚的沈小姐对靖平候府也有指控。
靖平侯府从根上并不清白。
但沈华颜并不愿意给贵妃这机会。
看了一刻之后,沈华颜微微一笑,对贵妃轻声道。
“此事,民女不知”
贵妃眼里满是质疑,带着犀利意味的问。
“本宫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本宫想听什么,你可别犯傻。”
而沈华颜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平静的看向贵妃,眼睛里带着坦然,直接开口。
“娘娘以为,倘若我今日倒戈相向,难道会对靖平侯府造成打击?”
见贵妃不声不响,沈华颜笑笑,对她补充了一句。
“我的言语,对侯府造不成什么打击,反而会让侯府更显无辜,毕竟我与他们也算有些旧怨,今日我说什么都不对。”
“娘娘不如好生想想,如何同靖平侯商议一番,叫他放过殿下。”
见贵妃不以为然,沈华颜加重了声音提醒。
“娘娘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如今已闹成这副模样,靖平侯便是为了保全自身,也定要向殿下与娘娘身上泼满脏水,可这事儿,娘娘如何能忍?”
听了这话,贵妃犹豫许久。
然而没等她说话,外间就传来萧凌墨恭敬的声音。
“儿臣拜见母妃!”
沈华颜立即起身,对贵妃极恭敬的道。
“既然殿下来了,民女在此,实在不当,男女有别,还请娘娘准民女后撤几步,离开这里,免得对殿下的名声造成影响。”
贵妃冷冷嗤笑一声。
“在意那些俗事干什么?本宫倒觉得你是个极好的。”
贵妃再也不掩饰对沈华颜的欣赏,主动夸赞她:“本宫觉得你极懂事,遇事又沉着冷静,既然你与靖平侯府的婚事已然退了,倒不如听本宫一句,本宫有意将你指给本宫的儿子,你意下如何?”
贵妃笑得开怀,似乎笃定了沈华颜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甚至诱之以利。
“你也看见了,本宫今日处处都是向着你的,连你那个姐姐也是不由分说便处罚了,倘若你有朝一日能够坐在王妃这位置上,她又是贱妾,难道还不是任你处置?”
“本宫对你们这些小辈可宽厚的很,若离了本宫,他日也未必会有人似本宫这般待你们了。”
贵妃这话很有些道理,只是沈华颜却还是笑着拒绝了。
“多谢娘娘的好意,只是民女不敢擅专,此事与沈家的名声上影响颇深,民女倘若如此自私,恐怕也会招致家中长辈不满。”
见贵妃脸色变得难看,沈华颜郑重对她补充。
“沈家姑娘,无论是否能婚配的出去,都绝不可两女同嫁一夫,我与姐姐虽非一母同胞,但却都是沈家女眷,请恕民女无能,实在没胆子叫将军府丢人。”
贵妃兴致缺缺的瞧她一眼,眼里带着疑惑的问。
“你是这么懂事的孩子?”
“你可要想清楚,本宫给你的机会不会很多?王妃的位置,便是那日的李家小姐也在盯着,本宫愿为你背信弃义,日后自然更抬举你!”
“你这一生,荣华富贵再多,也未必有王妃这位置合适。”
沈华岩当然知道如此,只是她心里更明白,贵妃可不是个好相遇的婆婆。
上辈子,即便是八面玲珑极善讨好人的沈安月在嫁进王府之后,也足足受了贵妃的挫磨好几年。
倘若换成自己,恐怕更未必能受得住这份委屈。
所以,沈华颜选择退避,也实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见他就并不曾松口,贵妃冷冷嗤笑一声,才刚想叫她离去,就见宫殿大门被打开,萧凌墨和沈安月二人出现在门口。
贵妃的脸色拉下来,刚刚被拒绝的火气全部宣泄到了不守规矩的沈安月身上,她皱着眉头厉声呵斥。
“放肆!本宫以为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该是懂规矩的,可看你今日所作所为,却与大家闺秀大相径庭!”
“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今日还惹了本宫不满,就莫怪本宫心狠手辣,发配你去做侍妾。”
沈安月瞬间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双眼含着珠泪,可怜巴巴的看向萧凌墨。
“王爷,民女什么都没做,民女也是沈家小姐,怎能受如此侮辱!”
她眼里嗪泪,柳眉微蹙,很显然是觉得委屈。
只可惜,这撒娇的对象选错了人。
萧凌墨心中素来是大事为先,儿女情长自然要向后靠。
更何况,区区一个沈安月,也并不值得他如何抬举?
如今,他一双眼睛紧紧锁在沈华颜身上,见沈华颜在他进来之时便已起身束手站在一边,萧凌墨眼中带着满满的欣赏。
直到贵妃不满意的清咳两声,才让他回过神来,对贵妃赔礼。
“儿子拜见母妃。”
贵妃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敲打的开口。
“把你的眼睛瞪大些,不是所有人都能与你同心同力,你虽有心,可有人无意。“
言下之意,自不言而喻。
萧凌墨便把目光投向沈华颜,眼里却没有惊讶。
沈华颜的拒绝是他早就知道的,但他还想再争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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