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命人阻挠郑子训绘制画像,如今又妨碍她同师兄去见沈西南,本就疑心重的喻知微,狐疑的观察李熠面色,想要看穿他在耍什么花招?
李熠也有些气恼喻知微查案不来找他,却同郑子训混在一起,见她又用审视的目光看他,缓缓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微微,你不信任我?”
非亲非故,谈何轻易相信?
喻知微觉得李熠让她无缘无故就全心全意信任他,实属莫名其妙!
“我只是觉得,咱们理念不同,做事方法也相左,不如桥归桥,路归路,分头调查,互不干扰,你觉如何?”
“你要与我分道扬镳?”
李熠这委屈的语气和模样,令喻知微感觉自己好似始乱终弃的潘金莲。
不是,这位兄台原本就这般感情充沛的吗?
“都护大人的查案进展不愿与我分享,却要我听从你差遣,属实不公平。”
“好。你查案,我不管,但你就是不能去见沈西南。否则你惹火上身,必然追悔莫及!”
“李熠”,喻知微终于怒了,“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实话告诉你,沈西南若敢招惹我,定打断他三条腿,然后把他埋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并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李熠被喻知微的目光震撼到了!
他默默守护她近一年时间,从未见过她这般样子。
眼前的她,就像是料峭锋利的崖壁上开出的花,美丽坚韧又有毒,那些胆敢觊觎她的人,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血肉消融,化作一滩血水。
李熠心脏跳得十分厉害,即便是新婚之夜,恐他的心也不会跳成这般快。
他的微微,原来是这种性子吗?
他好爱,怎么办!
李熠贪婪的将她此时此刻的模样和表情,深深烙印在眼底。
抬起手,拂过她有些微微发凉的面颊,笑了,“我习惯了保护,总想着呵护你不见风雨。然而你是雄鹰,不是小麻雀。且就算你遇到危险,还有我。杀人埋尸这种力气活,怎能赃了你的手,该留给男人来做。”
不,是该由你男人我来做!
喻知微错愕,李熠突然这般夸她,是几个意思?
这厮,又在算计什么?
“走,微微,咱们回家。”
李熠牵着喻知微的手就要走,被喻知微反手抓住手腕,“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个沈西南,算什么东西,凭甚劳烦你珍贵的双脚去见,让他来见你便是。”
珍贵的双脚是什么鬼,李熠怎能轻易说出这般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还有,让太傅的孙儿来见自己这个平民,喻知微有种不好的预感,紧紧抓住李熠不肯松手,“我自己会对他调查清楚,不用你......”
她话未说完,李熠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大跨步回到喻家庭院中。
喻家庭院正中,放着一把椅子,李熠抱着喻知微直接坐下。
坐在李熠身上的喻知微,蓦地瞪大眼睛,慌乱起身,却被李熠紧紧锁住腰。
该死的混蛋,又占她便宜。
喻知微横臂,抵住李熠喉咙,用力下压。
被压迫仰头的李熠仍不肯松开她,笑道:“怎地,小猫要挠人了?”
喻知微想起从前自己学猫要挠他,忽感羞耻,脸红透,手臂继续用力,“再不松开我,就压断你的脖子。”
“微微,你要谋杀亲夫当寡妇吗?”
“李熠,别逼我扇你。”
天底下,竟然有人胆敢要扇黑煞神李熠,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李熠偷乐,不愧是他媳妇,这泼辣劲儿才和他相配!
软玉在怀,他怎肯松手,还想再撩拨几句,耳朵忽的一动。
空中,响起海东青啸声,他松开手。
腰上一松的喻知微快速从李熠身上跳下,抬手正要抽下时,身后响起一声“爷”。
初一同十五,压着一个套着麻袋的男子跃进院子。
瞬间回神的喻知微,抬起手的捋捋自己头发,心中暗叹好险。若被李熠的亲卫看到她要扇李熠,身上一定被捅一个窟窿!
不对,是两个窟窿!
也可能是十个,毕竟十五这厮对李熠有着变态的崇拜,她一度怀疑十五暗恋李熠。
“爷,人绑来了。”
初一一脚踢在那人后膝窝,那人跪在地上,十五扯下他头上麻袋。
男子身上捆着绳子,双眼被黑布条缠着,嘴也被堵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不停扭动身子。
十五用刀背,一下一下拍着男子的脸,“沈西南,我家爷要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答,否则,小爷一根一根敲碎你的骨头。”
跪在地上的沈西南身子一颤,脑子飞速转动,抓他的人,知他身份,不为银钱,必然是有怨。
他沉下一口气,点点头,表示他会老实听话。
喻知微看着跪在地上的沈西南,没想到,李熠会使用这种手段。
难怪,别人都说他铁腕冷情!
她刚刚,竟还头脑一热要扇李熠,真是茅厕打灯笼,找死!
喻知微走神,李熠悄然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她指间,“微微,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名满京城的沈太傅,最是宝贝自家这根独苗孙儿,是以沈西南干出很多欺辱良家女子致死的事情,最后都和解了,没有受到一点儿制裁。
如今,就被李熠这般轻易绑了!
果然,人人畏惧的李熠无法无天,无所畏惧!喻知微暗道自己果然没有选错刀!
“你为何,要买桐油?”
李熠遮住沈西南双眼,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身处何处,聪慧的喻知微自然也不会暴露寻沈西南麻烦是因喻家,没有直接问沈西南火烧灵堂的可是他?
“呜呜,呜呜呜”,被堵住嘴巴的沈西南摇头晃头晃脑。
“好好回话,若大喊大叫,我一刀抹了你的脖子”,十五警告完,取下沈西南口中汗巾,将冰冷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被捆绑又被蒙住双眼的沈西南害怕极了,但嘴巴硬,“警告你们,我可是太傅子之孙,身份尊贵,容不得一点儿闪失。这位小娘子怕是与我有过露水姻缘,想要赔偿,我十倍给你就是。莫要乱来,小心我弄死你们全家。”
喻知微沉下目光,迈步向前,没注意自己正同李熠十指紧扣,将李熠从椅子上带起。
李熠弯着嘴角,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喻知微没心思同他争吵,便任由二人十指紧扣,一步步,走向沈西南。
而李熠,就笑着,一派洒脱的任由喻知微牵着向前。
这一幕,十五实在没眼看!
他家又冷又欲,浑身散发荷尔蒙的冷情都护,此时好像京城贵人养得京巴!
喻知微行到沈西南近前,她抬脚,踩住沈西南的脚腕。
“啊,你想干什么?”
沈西南发出一声痛叫,拼命扭动身子,但被初一和十五一左一右,死死按住。
喻知微俯下身,声音低沉沙哑,满是愤怒,“我不是那些被你糟蹋后,又被逼迫妥协的女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前些时候,你买的桐油用到哪里去了?”
“什么桐油,我不知道。你快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
喻知微一把揪住沈西南衣领,凑近他,“我爹是屠户,我最爱看杀猪,一刀插进脖子放血、一刀划开肚皮、一刀剔下肚腩五花、一刀卸下前腿肘子、一刀分开肋骨脊骨。所有步骤,都只用一刀,就如同划开你的喉咙,也只用一刀。沈西南,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买的桐油,用到何处?”
沈西南,快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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