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献礼
魏姝若不成人之美，倒是她的不是了。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让出位置：“也好。”
“嫔妾谢娘娘成全。”
惠妃达成所愿后也不多做纠缠，可等顾卿鱼被姗姗请来后，又与她产生了分歧。
“这怎么好？”
顾卿鱼紧皱的眉间似有万千忧虑，瞻前顾后道：“这不合礼数，何况……”
她欲语还休的看了魏姝几眼，才迟疑摇头：“何况臣女不在意这些，居于后方也无妨。”
话里话外，倒像在说魏姝小肚鸡肠。
魏姝恍然察觉，这看似良善可人的白月光竟还带了刺。
可她自觉心胸宽广，大方的不和她计较口舌之利：“无妨，今日千秋宴，一切以太后喜乐为先。”
也不知顾卿鱼还有什么顾忌，可惠妃已拍板定下。
“顾姑娘，入坐吧。”
既然如此，顾卿鱼也不再推辞：“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二位娘娘美意。”
这头的动静很快引来注目。
沐浴在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下，魏姝安之若素的喝着茶。
众人你来我往的用目光交谈，帝驾终于由远及近，伴随着太假的高喊：“皇上驾到——”
众人整齐划一的跪下，高声振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当眼前被黑影笼罩时时，顾卿鱼情不自禁的抬了下眼。
她这几日深居简出，今日才得以见谢慕。
幼时的跟屁虫如今已是气度不凡的国君，玉冠束发衮袍裹风，冷峻的面容不显喜怒。
仿佛触不可及的嫡仙。
他这时若有所察的望来，四目相对，顾卿鱼心口如有小鹿乱撞：“臣女见过皇上，多年不见，不知皇上圣体可安康？”
谢慕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
“嗯。”他冷淡的将人拒于千里之外，“有劳顾姑娘舟车劳顿，过来给母后贺寿。”
顾卿鱼双眼亮若星辰，轻快道：“为姑姑贺寿本就是臣女的分内之事，臣女还未多谢皇上派禁军来接，这才一路平安。”
谢慕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待他转身入席，宫女端着佳肴流水似乎的进了未央殿，鼓乐齐鸣，舞女衣袖翩翩，美得不可方物。
却有一道不安分的心声闯入谢慕脑海。
“他们二人倒很般配，依我看，这两人八成是郎有情妾有意，就差戳穿那层纸了。”
他忽然抬头。
坐在高处一览无余，他看着猝不及防的魏姝慌忙低头露出一截玉颈，心声源源不断的流入耳中。
“皇上怎么突然看我？”
随即又很是感叹的胡想：“不过这样一看，皇上一向冷若冰霜，同顾姑娘说话时却像换了个人。”
谢慕险些气极反笑。
他的态度分明一视同仁，她却敢在背后编排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居于他右首的太后见他一直心不在焉，心中升起一股不悦：“皇帝，你在看什么？”
循着他的目光找去，太后险些沉下脸色。
谢慕泰然自若的回：“朕在想，贵妃……”
眼见被点名的人兔子似一惊一乍的看来，他愉悦的勾起嘴角，慢条斯理道：“来人，将贵妃的座位移到朕身侧。”
此言一出，四下诡异的一静。
魏姝满腹怨言，他又要使唤她？
好在有人比她更不愿。
太后的笑意不及眼底：“皇帝，这是何意？”
“朕身边正好缺个布菜的人。”谢慕理所当然道，“让贵妃来正好。”
太后不肯退让，还得好声相劝：“可皇帝下首是文武百官，贵妃以嫔妃之身，居于上首恐怕不妥。”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规矩是人定的。”谢慕不以为然，云淡风轻道，“今日是母亲寿宴，一切按家宴的规矩来即可。”
他瞥了眼太后身侧，一语双关：“不必严守礼数。”
太后无语凝噎。
若真要细算，也该顾卿鱼先让位。
母子之间隐隐剑拔弩张，顾卿鱼虽神情自若，可桌下的手已将手帕拧成了麻花。
殿内静得可闻落地针声。
僵持之际，罪魁祸首惠妃一咬牙，出列请罪：“皇上，此事都怪臣妾安排不周。”
太后无声的松了一口气。惠妃的纤腰弯的更低，软声解释：“臣妾本想着顾姑娘和太后久别重逢，离得近些也好说话，却忘了礼数，才弄巧成拙。”
说完深深一跪：“请皇上责罚。”
今日太后大寿，责罚自然只能嘴上说说。
太后有台阶下，便也顺手帮惠妃解围：“惠妃也是一片好心，皇帝所言不错，今日便随意些吧。”
这一退让，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姝老老实实的挪了位置。
居高临下，她正唏嘘着高处不胜寒，谢慕一句话就将她打回原形：“贵妃，替朕斟酒。”
魏姝心中老泪纵横，面上还得卖着笑。
“是。”
她正战战兢兢的倒着酒，忽然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到身上。魏姝不动声色的偏头，恰好和惠妃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惠妃转瞬又戴回温婉的面具，遥遥举杯示意：“贵妃娘娘，嫔妾敬你一杯。”
变脸速度之快，令魏姝叹为观止。
撇去这些小插曲不提，宴席的氛围逐渐回暖，杯筹交错间，织成一片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墨允领着几个小太监从殿前拾阶而上。
殿内的人不约而同的静下。
转眼墨允就到殿中，深深一跪：“奴才给各位皇上太后请安，愿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颔首：“起来吧。”
“多谢太后。”
起身后墨允依旧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请命：“皇上，奴才已将你吩咐的东西带来，不知可要现在掀开？”
其余人已掩不住好奇。
那些探寻的目光几欲化成实物，谢慕不慌不忙的朝太后行了一礼：“这是儿臣为母后准备的寿礼，不值入眼，还请母后笑纳。”
“哀家还道是什么。”
太后扯起一个公事公办的笑容，语气平静：“原来是皇上的心意，那便打开看看吧。”
“是。”
墨允不假于手下人之手，亲自掀开红绸。
其余人屏息等待，终于看见了红绸下的庐山真面目。
——竟是用羊脂玉雕的福禄寿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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