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是什么货色，我就是什么脸色
居高临下的俯视浑身乱颤的沐清芷，沐婉蓉平静的脸色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冷意，像是来自地狱的风，让人不寒而栗。
沐清芷被那双凌厉的眼睛惊得说不出话，只能勉力撑住扶手两边，不让自己滑落下去。
冷汗淋漓沾湿了她单薄的衣裙，鬓边的碎发黏在了脸上，她张大了嘴，眼睛不由自主的紧缩着，看起来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偏偏还没力气躲开那接连着的一巴掌又一巴掌，只能忍着痛含着泪呜咽起来。
沐延年彻底被激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止：“还不快住手，这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苛待长姐，不敬老夫人，你这些年学的规矩都喂了狗吗？”
他穿着很喜庆的红色常服，却有种冷肃凌厉的气势拔地而起，额角的青筋在乱跳，他的脸色阴沉无比，看沐婉蓉时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沐婉蓉的手一顿，很快又扇了沐清芷两巴掌，这才吹了吹掌心，冷淡的说了句：“她是什么货色，我就是个什么脸色。打她就打她，不必挑时机！府里早就乱了套，爹比我更明白这是为什么，如果自欺欺人能让你安心过年，那你就这样过着吧，恕女儿不奉陪。”
一直在看闹剧的老夫人扔下佛珠，亲自起身捧了杯茶递给沐婉蓉，劝道：“一家人和和气气过年多好，你这倔脾气收敛些，你爹也能高兴，何乐而不为？”
和气，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和气，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沐婉蓉捧茶盏的手颤抖着，沉重的恨意呼啸而出，险些就撕碎了她寥寥无几的理智。面对这样面笑心不笑的一大家子，她连呼吸都很困难。
“皇上封我为县主，夸我贤淑知礼，如若我在外听到不好的流言，就只能想到是你们在搬弄是非，蔑视圣意。你们记住，我是将军府里的女儿，更是县主。我的亲事，我的一举一动，都不由得你们指手画脚。”
她转身，面对面色黑沉的沐延年，一时间她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了心如止水。前世亏欠他的，如今就算是一笔勾销，日后他们的死活和她再无瓜葛。
“来人！”
沐婉蓉的话音刚落，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就走进正厅，听了吩咐后拖着大夫就出了门。
门外响起棍子落在身上的闷响，大夫哭叫声响了一会儿，很快就变得无声无息。沐延年不敢置信，沐婉蓉是刚硬了些，但从未这样暴戾狠辣，他失神的看着她，半点也看不出爱妻的影子。仿佛他与锦色之间的微末联系都砍断了，再也没有后来。
往后余生，他要照顾的便是江琼枝，是可以继承香火的长子。
“二妹……”
沐婉蓉拍开沐清芷的手，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会儿她高肿的脸，这才慢慢道：“我浑身上下每一件东西都是皇上所赐，衣裳是侯府命人所制，碰坏了，我能原谅你，他们可不会。”
凑近沐清芷，沐婉蓉压低了声音道：“我的心情还不算糟糕，但你也不要过于放肆。要知道，我一旦生气，可是会死人的。这样的花容月色，成了路边烂掉的尸骨，想想就让人心疼。”
沐清芷被惊得后退一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惊骇道：“不！你不敢！”沐婉蓉了然的笑道：“我敢不敢，你比我还清楚，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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