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叹。
整个人仿佛力竭一般瘫倒在了沙发上。
知道真相的苏羽心如刀绞，越发觉得前世的自己对不起家人。
第二天一早，苏羽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那锥心刺骨的痛苦情绪消散了些，但复仇的烈焰却燃烧得越发炽烈。
刷了会儿手机，苏羽想起了了一个人，王天正，这人是华夏有名的操盘手，最擅长的便是研究商业模式，为企业量身打造商业计划，手上成功的案例数不胜数，经他指点之后一飞冲天的公司更是遍布整个华夏。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染上了赌瘾，输光了全部身家，瞬间树倒猢狲散，过往的朋友也尽皆避之不及，无人敢拉他一把。
赌徒的下场通常都是凄凉的。
即便如此，王天正的专业仍是毋庸置疑。
这样的人才，如果招至麾下出谋划策，莫说传媒公司和安保公司信手拈来，后续的发展必定也是高枕无忧。
王天正是中海人，落魄之后，据说拾荒为生，有记者曾上门采访，苏羽看过那个节目，所以很清楚他的落脚点。
花钱请他，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有赌性的人，说不定哪天便卷着钱去了赌场。
不过苏羽缺钱吗？他缺的是足够优秀的人。
别人不敢冒这个险，他敢。
开上车出了门，根据记忆里的地址，苏羽找到了地方。
一间十分破旧的小屋，是那种工地废弃的板房，冬冷夏热，住在这种地方，纯粹遭罪。
门口坐着一人，正在拾掇矿泉水瓶，一个个踩扁然后放进蛇皮袋，旁边还有一辆儿童车改装成的小推车。
这人蓬头垢面，机械地动作着，时而抬头看天，略微有些失神。
“王天正？”
车子开到门口停下，苏羽下了车，蹲到了那人面前。
“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有破烂找我收的人都喊一声老王。”
王天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你有没有想过，东山再起？”
苏羽开门见山，没绕弯子。
“算了吧，都这把年纪了，该享受过的我都享受过了，没什么念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王天正摇了摇头，打量了苏羽一番，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法拉利，笑着道，“这个牌子的车，当年我有三辆。”
“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苏羽将车钥匙拿出来，放到了王天正面前，“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那你得有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王天正见苏羽神情认真，放下了手中的瓶子，伸了个懒腰。
“我要报仇，你也需要。”
苏羽低声道，“当年害你染上赌瘾的人，应该过得比你好吧，你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年轻人，你帮不了我，我不清楚你的仇家是谁，但我的仇家，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跟我走得太近，对你没什么好处。”
王天正仍旧摇头，反而劝诫起来。
“一个亿，跟我走。”
苏羽直截了当，“用这些钱，或许我能够请到比你还专业的人，但我更愿意选择你。”
“怀着仇恨的人，更能理解我的想法。”
“你想对付谁？”
王天正眉峰皱起，苏羽的手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齐氏集团。”
苏羽沉声道。
“齐氏集团在中海风头很盛啊，好像是靠医药发家，而后发展出了许多衍生产业，如化妆品，护肤品之类，但一直到现在制药也是公司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打蛇打七寸，想要击垮他们，就得以制药业务为突破口，据我的调查结果，齐氏集团独有的专利并不多，百分之八十的订单是做代工，如果这些代工订单被截掉，对齐氏必将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
“只不过，这些代工订单，大部分来自有关部门，侧面说明了齐氏背靠大树，如果这棵树倒了，呵呵，齐氏的未来可就堪忧了。”
王天正笑着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也不知对不对，或许得考察一番才能有定论。”
“你是想将齐氏集团弄到手？还是单纯看他们不顺眼？在我看来，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这好像都不是件太难的事。”
对你来说当然不难了，我前世是个会计，这会儿是个学生，就算不差钱，也没办法轻松拿捏齐氏。
苏羽翻了翻白眼，不过从这番话也能听出来，王天正还是那个王天正，三两句话便切中了要害所在。
这更加坚定了苏羽要请他出山的决心。
“我要让齐氏，绝户。”
苏羽眼神冰冷，王天正感受到了他言语之中的寒意，微微蹙眉。
“有意思，有意思。”
王天正站起身来，“我帮你，不用一个亿，一千万吧，这个价格挺合适。”
“一千万？”
苏羽面露犹疑，真是个怪人，还有反向讲价的？
“你这么苦大仇深的，我就陪你玩玩呗，最近破烂也不太好收，形势不好，抢生意的同行多起来了。”
王天正拍了拍苏羽的肩膀，“世人皆言千里马难遇伯乐，你舍得花钱请我，眼光不错，放心，有我帮你，齐氏舒坦不了多久。”
“对了，你名下有哪些产业？交给我打理，一年之内，我保证盈利翻上十倍！否则的话分文不取。”
这就是曾经天才人物的底气！
“没有。”
苏羽摇头，“光有钱。”
王天正闻言一阵错愕。
“不过我近期打算开两家公司，一家做传媒，一家做安保，人手我已经找到了，你有空的话，先弄两份商业计划书？”
苏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王天正一副上了贼船的神情，从一旁的垃圾堆里翻出了一台脏兮兮的笔记本，操作起来。
对于他来说，这点小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苏羽在旁观摩，好一会儿之后不由得暗自感叹，他算是找对人了，后续郑军和洛清婉拿着王天正的劳动成果，几乎都不用动什么脑子就能把公司支棱起来。
没想到收了这么久的破烂，王天正的专业能力一点都没有丢，而且字里行间，对如今的各项政策之类仍是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并未与时代脱节。
仅仅三个小时，王天正就把苏羽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几十页的文档，就是光打字都累，何况还要绞尽脑汁？
将文档传到手机里，苏羽又跟王天正聊起了齐氏集团。
按照王天正的说法，齐氏集团的地位并不稳固，可替代性太高，怪不得齐东海会透露齐氏集团将要投资五十亿兴建度假村，看来是迫切想要转型。
还是那句话，急，就容易出错，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齐氏已经感觉到了压力，很有可能病急乱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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