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的领悟力，修行之时的绝对专注，以及无比牢固的基础，这才令得他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将一门对普通人来说极难领悟的剑法练得像模像样。
九宗年轻一辈有不少所谓的天之骄子，包括她自己亦是其中之一，这些年以来，有一些她打过照面，有一些她只是耳闻，但如今见了苏羽练剑，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天赋的差距。
年轻一辈，怕是无一人能与眼前的苏羽相比。
苏羽没有停下，就这么不知疲倦地施展着剑招，直到阴阳逆乱只在一念之间，他才有了停下来的意思。
云海之中，旭日已现端倪，金光洒落，仿佛在云海之中铺就了一条登仙路。
“天亮了。”
李凤行喃喃道，她竟然真的傻乎乎看着苏羽练了一整晚的剑。
也不算全无收获，苏羽演练阴阳剑，多少也让她有了些许感悟。
“以前觉得修炼剑道也就那样，不如引雷术这类功法省事儿，现在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苏羽收起了碧渊剑，笑了笑道，“无论哪一道，都有可取之处，怪不得师尊他老人家当年要遍访九宗，无非便是为了集各家所长，说不得日后我也得效仿他，沿着他走过的路历练一遍。”
“还是别了，碧水道人当年干的那些事儿，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还在九宗流传，我感觉你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真要再走上一遭，往后三百年，九宗之人都忘不了你。”
李凤行柳眉轻拧，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也不一定吧，你看我在玄剑宗就没惹事儿。”
苏羽对李凤行的说法并不认同，正待辩驳一番，却忽然察觉到远方旭日已然显露出了全貌，完全跃出了云海，而在近处云端，一缕紫气似乎正在缓缓凝聚。
紫气东来，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遇上的，或许是玄剑宗地理位置特异，恰好苏羽又练了一整晚的剑，才有如此机缘。
体内的龙形紫气兴奋地嘶鸣着，在丹田上方游移不定，苏羽面向那紫气所在的方向，伸出了右手，意图接引，一旁的李凤行顿时就显露出了诧异之色。
苏羽此刻的姿势其实挺中二的，像极了动漫里主角登场解决危机之后摆出的pose，既嘚瑟又憨憨的。
云端紫气随风而至，李凤行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她仿佛看到了一团紫雾飘荡而至，竟然尽数汇入了苏羽体内，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能隐隐猜到这或许是了不得的机缘。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那炙热的目光，就在紫气还余下十之一二时，苏羽忽然转过身来，朝着李凤行微微一笑，将右手指向了她。
剩余的紫气须臾之间便萦绕在了李凤行身上，不断往她体内渗去。
“这是什么？”
一种极为舒畅的感觉传遍全身，李凤行又惊又喜，忍不住朝苏羽朗声问道。
“好歹你也陪我练了一整晚的剑，送你一场造化，日后你自然会明白，到了那时，记得念我一声好。”
苏羽淡然一笑，他其实并没这么大方，只是因为体内龙形紫气已经吸收得极为满足，再多也纯属浪费，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
李凤行顿时表情怪异，她知道这紫气是好东西，但不敢相信苏羽竟然会这么大方。
“怎么，不想承我的人情？那行，还给我。”
苏羽挑了挑眉，窃笑着道。
“别想，这本是无主之物，到我身上就是我的了。”
李凤行赶忙后退几步，躲得远远的，但过了一会儿，又朝苏羽走了过来，低声道，“谢谢。”
“一夜没睡，过来坐坐吧。”
院中有桌椅，苏羽过去坐下，然后朝李凤行招了招手，“放心，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说什么踏进你的院子半步就得提剑砍我。”
李凤行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到了苏羽身边坐下。
“没想过回去？还是受限于宗门规矩，不能回去？”
苏羽笑了笑道，语气像极了朋友间的闲聊。
“九宗都有规矩，不可轻易出山，不过我算例外，师父允许我每年下山一次与家人团聚，但今年还没回去过。”
李凤行低声道，“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毕竟从小就没什么接触，虽是骨血至亲，却感觉不到太多温情，他们看我的眼神，除了追捧，就是畏惧。”
“能理解，你可是李家的希望，也是所有李家人在外的底气。”
苏羽微微一笑，“要是没有你的存在，李家怕是远没有现在这般风光。”
“或许事实如此吧，但这也太不公平了。”
李凤行面对苏羽，第一次略微卸下了心防，“贡献最大的人，却只能孤身一人游离在家族之外，这算什么道理？”
“因为一个家族之中，总有人要负重前行。”
苏羽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只能试着解释道，“你不是被选中了，只是因为你最适合，在遇到你之前，我听过关于你的一些事情，天赋异禀，被送往云台宗，继而兑现了天赋，成为云台宗年轻一辈的翘楚。”
“当时其实我就想问一句，以牺牲一个人的人生为代价，换得家族百年繁荣，值吗？”
听得这话，李凤行神色顿时便有些黯然。
她或许在意的并不是如今自己过得如何，而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做出改变。
整个李家，犹如一座大山横亘在她头顶，让她只能沿着既定的道路一直往前，不能有丝毫松懈。
“如果没走上这条路，你最想去做什么？”
苏羽再次开口，他看出了李凤行的低落，所以有意将话题往别的方向引。
“或许会当一名老师？也可能是一名医生，又或者会从政？”
李凤行流露出一丝苦笑，“别看我想法挺多，都是憋出来的，这么多年，我其实每天都会忍不住幻想自己在经历另外一种人生。”
“想改变路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眼前的道路走到头。”
苏羽嘴角微微一扬，“你要是能成为云台宗或者九宗最能说得上话的人，再想去干什么，谁还能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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