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咱们战友的故事。”
“还有一个叫宋汝珍的小姑娘,她非常非常爱自己的男朋友。可惜,男朋友石头身患癌症,为了不让宋汝珍伤心,选择分手,自己一个人熬完了最艰难的阶段。”
“宋汝珍知道以后,在葬礼当天,穿着婚纱到场。”
“说实话!我退伍回来的时间不长,但却感悟了很多。”
“如果说部队教会了我坚强,那么回来以后,我看到的这些,教会了我温情!社会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每个人的遭遇都是不相同的。”
“我身边有很多人,有遭遇各种不幸的人,也有像王聪聪、程哲涵这种生来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但归根结底,我们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啊!”
“就算陈怀玉他们这样,都依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陈怀玉的老婆,每天都会到村口卖自己编织的蚂蚱,以此来赚钱养活孩子。”
“宋汝珍为了完成自己和男朋友的梦想,来我们村任教,无私地去教导孩子,以此来充实自己的人生。”
“王聪聪虽然生来就很优越,但是他依然会有很多烦恼。所以,他才甘愿跟着我工作,去努力地证明自己。”
秦云艮看向老黑,缓缓地说道:“没有人生来平等,我们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努力活着。活着的意义,就在于你想要干什么,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以及你在干什么,你的存在就是意义。”
老黑怔怔地看着前方,好一阵才缓缓地摇头,说道:“你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
秦云艮叹息道:“那你布局这么久,所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别人可以牺牲,聂文强就不可以?就算你现在把聂文强从阴曹地府里拉出来问他,他依然不后悔他当初的选择!那是军人的使命!是光荣!”
后羿喊道:“老黑!说实话,如果是咱俩,你会为我挡下那颗子弹吗?当初我抱住你,为你挡下一颗手雷,后背被刺入三十二颗碎片那次那样!”
老黑听到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庄良建,沉声道:“我到现在,依然觉得你错了!”
庄良建很是无奈,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然后,老黑看向秦云艮,缓缓地说道:“老大,跟着你这么多年,我没后悔过!说实话,我这些年布局的势力,说要端了一个小型国家都不成问题。再加上我的技术手段,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袭击秦家村,也会造成大量的伤亡,但我没有那么做。”
“我虽然很恨,恨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文强哥和文静,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那么多痛苦。”
“但是,归根结底,我还是一个兵,一个军人!”
说完,老黑对着秦云艮敬礼。
秦云艮察觉到不对,赶紧站起身来。
“再见了!我的战友们!”
说完,老黑纵身一跃,跳下百丈悬崖。
秦云艮冲到跟前,一把抓住老黑的衣领子,整个人也瞬间滑下悬崖,好在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
“老大!”后羿也急忙跟了上来,抓住了秦云艮的胳膊,用力往上拽。
老黑看着秦云艮微微摇头,抽出了匕首。
秦云艮立即意识到了老黑要做什么,瞪大了眼睛,怒声道:“老黑!你给我住手!有什么事儿,咱们可以再商量!”
老黑微微一笑,“老大!有些事儿……不能回头,也不能重来!能遇见你们,这一生,足够了!我去陪小静去了。”
说完,老黑挥动匕首,割断自己的衣服。
刺啦一声,老黑坠入悬崖。
秦云艮被拽出来了,老黑却失去了踪影。
“找!马上下山去找!我要见到老黑的尸体!”秦云艮沉声道。
庄良建站起来,缓缓地说道:“云根……算了!等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咱们再聊聊吧!”
说完,庄良建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队伍下山。
秦云艮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很复杂。
老黑跟了他很久,关系非常好。
但是,老黑就不该害死角龙,更不该派人攻打秦家村。
虽然秦云艮知道,老黑收敛了很多,并没有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但是……他终究是错了。
“老大!老黑的尸体找到了!”后羿走到秦云艮跟前,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中,也流露出一丝伤感,但明显淡了很多。
从后羿找到证据的那一刻,对老黑的感情已经淡了。
秦云艮闻言,跟着后羿走下山。
老黑的尸体已经被收入了收尸袋里。
秦云艮扒开拉链看了一眼,叹息一声,拉了上去。
“抬走吗?”后羿问。
秦云艮摇头。
如果老黑牺牲了,秦云艮会给老黑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并且会按照很高的规格。
但现在不行。
老黑失去了这种资格。
“在后山找个地方,埋了吧!”秦云艮叹息一声说道。
后羿会意,立即挥手带着人离开。
秦云艮走出悬崖,回到了后山脚下。
士兵们正在搬运尸体。
被鲜血染红的土地,都被铲了起来,地板上的血迹,都用毛巾擦拭干净。
他们收拾的很迅速,估计到晚上就会恢复原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云艮看到老爷子搬了凳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正门口,宛若一尊门神一样,气势凌厉,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走进一看,却发现只是一个风中残烛的老人,这种差异非常奇怪。
“爷爷……”秦云艮站在了秦老爷子的门口。
秦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用拐棍杵了杵凳子旁边的位置。
秦云艮走过去,盘膝坐在了秦老爷子跟前。
秦老爷子伸手拍了拍秦云艮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缓缓地说道:“人啊!这一生,总要经历很多事情,你现在还年轻,经历的事情还少,任何变故都有可能发生。但是,你不能倒下,你身后有很多人在依靠你,你是一座山,只有山在,在山中存在的万物才存在,你明白吗?”
秦云艮感受着秦老爷子温暖的大手掌,歪着头靠在了秦老爷子身上,淡淡地问道:“爷爷……我发现原来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以前的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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