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触了逆鳞
朝阳宫中。
肖睨彩还是犹豫。
“还是去吧。”墨诚雅说道。
晏臻下午又进宫的消息传到这边，肖睨彩想去见她，纵使心里恨得很。
因新年将至，肖钺豢养死士及刺杀皇子公主的案子，推至年初再议。
肖王妃和肖睿在缉查院虽不能出来，可也没受委屈。
“我，恨她。”肖睨彩说道。
“阿彩。”墨诚雅看她，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到底，晏臻与墨无言是合谋，将整个肖王府的人都送入大牢，定罪处罚也是迟早的事。
肖睨彩身为女儿，自然是恨的。
墨诚雅已经不想去劝了。
说到底，晏臻也只是自我保护罢了。
晏臻和墨无言突然来到安宁宫，叫淑妃好生欢喜。
她笑着拉晏臻的手，说道：“家中诸事多，怎的还进宫来看我？”
“娘娘，看您便是头等大事。”晏臻说道。
果然是女儿家，就是贴心。
淑妃拉着晏臻要坐下。
晏臻没坐。
“今日是除夕，虽早了些，但也想陪娘娘吃顿饭。”她说道：“后厨在哪儿？”
这是要亲手做？嬷嬷心里也是高兴，忙笑道：“公主，奴婢带您去。”
“好。”
嬷嬷亲自带晏臻去了安宁宫的小厨房，看晏臻不嫌弃厨房的油污烟火。
“嬷嬷不用陪着，自忙去便是。”晏臻说道。
嬷嬷哎了声，笑说道：“奴婢给您烧火。”
“臻儿说要来的。”墨无言说道。
一面将东西拿来，都是一些珍贵的药材，还有制药的用具，都是上乘，好用的。
另还有一套首饰，两套衣裳和两件皮子。
“来就来了，怎还带这么多东西，宫里不缺的。”淑妃说道。
嘴上说，心里却暖得很。
“都是臻儿亲自挑选的。”墨无言说道。一大堆东西，除了衣裳首饰，药材和器具淑妃更是喜欢。
晏臻医术不低，甚至是高明的，淑妃知道。
“真是个乖孩子。”她看着面前的药盅笑道。
晏臻的贴心，让淑妃越发的坚定一个念想。
饭菜做好端上桌，晏臻坐在淑妃的边上。
“做这么多啊。”淑妃笑道。
“娘娘想先吃哪个？”晏臻笑问道。
“汤圆吧。”她说道。
晏臻亲自盛了半碗汤圆，双手端给淑妃。
淑妃伸手接过，看着软白滚滚的汤圆在汤水里，温暖透过手心，也传到了心里。
这一顿，淑妃吃得很开心。
到了申时二刻，晏臻和墨无言离开王宫。桌上的残羹冷炙还在，嬷嬷走过来，看淑妃又坐回椅子上瞧着。
“娘娘，没吃饱？”她忍不住问。
“饱的。”淑妃说道。
看她面上掩不住的高兴，嬷嬷却忍不住心酸，抬手拭泪。
“大好的日子，哭什么？”淑妃笑看她。
“娘娘，公主她，是个好的。”嬷嬷带着哭腔说道。
淑妃闻言笑了。
除夕家家户户都忙碌，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也是不得闲的，要去寺庙做最后一次祭拜，回到家中祭灶神，拜天点香祈求来年一家和顺平安，财源滚滚。
出了宫门，便看到有人在祭天，路边有调皮的孩子点了爆竹扔在路中间。噼里啪啦的声响，惹来旁人的笑闹声。
墨无言看晏臻，说道：“送你回去，我就要进宫去了。”
他是皇子，除夕是要在宫中陪着陛下守岁的，便是不陪着，也要去露个脸吃饭。
晏臻点头。
“若是不让你出宫，就留着，我们初一再见。”
墨无言点头，抬手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想和你守岁的。”他说道。
王宫里过年，没有半丝人情味儿，虽说个个言语温柔，送祝福，笑靥如花。但其实，内心都巴不得对方早点死。
晏臻回到相府，墨无言便离开了。
进门看到晏竹笙正在教灵儿放爆竹。
“阿爹呢？”晏臻问道。“在后厨呢，正准备祭灶神。”晏竹笙笑道。
晏臻便拉着他们一起去后厨。新年东西都准备好了，家中仆妇婢子忙忙碌碌，主家只要祭拜神明便可。
东西已经备好，正放在灶台上。
晏臻进门去，看晏夫人和晏相爷都在点香点蜡烛。
她也拿了香点上。
“进宫去见淑妃娘娘了？”晏夫人笑问。
“嗯。”晏臻点头：“做了顿饭。”
“这是好的，日后若是有空不妨碍，你多去看看她。”晏夫人说道。
后宫嫔妃最缺亲情温暖，淑妃娘娘其实是牧州牧氏女，可嫁入宫中，为了避嫌便与牧州牧氏断了联系。晏臻笑着点头。
祭灶神，祭天，还有贴门神这些一应都做了。
今晚做饭由晏夫人动手，晏臻跟灵儿和弟弟在院子里的点爆竹。
灵儿拿来了好多蜡烛。
“姐姐，这个都点上好不好？”灵儿问。
“好。”晏臻点头。
蜡烛都点上，将整个庭院都照亮了。
亮堂堂的，灵儿很开心。
“这看着真是不错，就是有点儿费蜡烛。”锦竹笑道。
“吃过了饭，你就回去。”晏臻看锦竹说道。
回去？
锦竹一愣：“姑娘，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大过年的，能做错什么？”晏臻笑道：“你如今是有家人的，断是不能一直在这里，平素也就罢了，除夕守岁，跟自己的夫君一处才好。”
锦竹嗯嗯点头，感动哭了。
晏相府里，一家人吃着团员饭。
王宫里，家宴也已经摆开来。
墨无言坐在往年坐着的位置上，这家宴上，还是那些个人。
淑妃是不会参加这样的宴席的，奇怪的是，大启帝也从来不会强迫她参加。
“如今，三弟还真是微风。”墨倾之看墨无言说道。
二人对面坐着，都能看到各自眼里的情绪。
墨倾之从来都很讨厌墨无言这种什么都不争的寡冷情绪。
越是如此，越显得他们这些争的人，丑陋不堪。
可做人哪有不争的，这世界上的一切本就是要靠争取而得来的。
“二哥说笑了。”墨无言回了一句。
墨诚雅看了一眼墨无言的面色，再看墨倾之的。
“七哥。”她喊了声。
墨郁礼看她。
“我想要那个。”她目光落在墨郁礼面前的碟子上。
墨郁礼示意，边上的宫婢上前，将整个都端过去给墨诚雅。
“肖郡主呢？”边上的另一个公主问道。
墨诚雅皱了皱眉。“来不来，有什么关系？你何时这样关心她了？”墨诚雅看边上半大高的小公主。
这是她的妹妹，墨诚悦，今年不过六岁。
年岁小，却跟人精一样。
墨诚悦哼了声，没再说话了。
家宴比较随意，一张大大的长桌子，王帝跟王后，几个嫔妃，然后就是公主和皇子们。
去年还分开坐着吃，今年倒是坐在一桌上。
大启帝看众人面色，他放下筷子，看墨倾之：“老二。”
“父帝。”墨倾之忙放下筷子坐直了应声。
“还是这么的规矩，就没有别的样子？”大启帝说道。
墨倾之面对大启帝这个父亲，时刻都是规规矩矩的，很听话的样子。
墨倾之有些尴尬。“你让礼部闵怀礼联合众臣，弹劾晏臻和衍儿，想杀他啊？”大启帝靠着金丝楠木高椅，看着墨倾之问道。
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说今晨朝会上的事。
众人心头略一颤，肖王后也停下了筷子。
墨倾之更是吓了一跳，忙起身走到边上跪下来。
“父帝，儿臣没有。”
“礼部，工部，吏部都在你的麾下，如果没有上头的意思，礼部是不会参与此事的。”大启帝说道。
他话音淡淡，旁的人根本不敢多言。
到底还是害怕啊，大启帝生气了。
不生气，不会在除夕的家宴上，直问墨倾之此事。
果然，触了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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