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公府的门子对福王都熟悉,可这位王爷每次来都是抬腿就进门,连句话都不说的,所以今天王爷站大门口这一喊,把几个门子都给喊不会了,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所幸福王大着嗓门喊了五六嗓之后,江明月坐着的马车到了路口。
有眼尖的门子一眼瞧见自家大夫人的马车了,马上就手指着路口喊了一声:“大夫人回来了。”
福王往路口望去,陈芳菲也从车窗里探了头出来望。
“我说我怎么到了路口就心里欢喜起来,”江明月马车到了家门口,下了马车,这位就冲福王两口子笑道:“原来是来了贵客了。”
陈芳菲走上前,十分亲热地拉住了江明月的手,小声说:“我得来看看你啊。”
江明月摇一摇头,“我大姐没事了,好好将养就成。”
陈芳菲便点点头,不再提江月娥的事了。
福王这时大声问:“弟妹,赵大呢?”
江明月请福王两口子进门,一边说:“他去高府了。”
福王:“哪个高府?”
江明月:“炳烈侯家。”
“哎呀,”陈芳菲跟自家王爷说:“你不要问了,坐下来咱们再说话。”
赵凌云跟高千里关系好,这陈芳菲管不着,她只是本能地感觉,她家王爷要跟高千里走得近,这恐怕不是好事,会碍了皇后和太子的眼。
三个人进了国公府,陈芳菲打发自己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去正院见郑氏夫人,她跟江明月手拉着手去北院。
福王在堂屋里坐下,看看面前刚被送上的茶水,说:“弟妹,你和赵大什么时候动身?”
江明月:“后天。”
福王瘪了嘴,说:“这么快?”
江明月:“大老爷怕迟则生变。”
福王就生气,说:“朝廷里的那帮老货,没一个好东西。”
陈芳菲尝了块还冒着热气的糕点,以为是甜糕,没想到这一尝才发现竟是酸甜口的,陈芳菲就跟江明月夸糕点好吃。
福王两口子各说各的,但江明月还都能接得上话,劝福王不要生气,一边跟陈芳菲说,等她走的时候,把糕点的做法抄一份给她带走。
福王激情澎湃地把魏相爷骂完了,正准备开骂夏阁老的时候,双燕跑来禀告,钱堂来了。
福王:“他怎么来了?找赵大的?”
陈芳菲就觉得她家王爷说废话也真是一把好手,钱五少爷不找赵凌云,难不成他找江明月吗?不过陈芳菲又看了江明月一眼,这钱堂也是有意思,门子肯定告诉他了,赵凌云这会儿不在家,这位不改天再来,竟是见江明月也行。
“王爷也见一见钱五少爷?”江明月就问福王。
福王点点头,他跟钱堂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也没仇啊,见就见吧。
“请五少爷进来,”江明月跟双燕道。
双燕应了一声,跑到檐廊下面,让来报信的门子赶紧去请钱堂进府。
钱堂来到北院,先是花婶儿带着人在院门口迎他,后是江明月站在檐廊的台阶口那儿等着他。
“嫂子,”钱堂人还在院子里,就喊了江明月一声。
江明月笑着跟到了近前的钱堂见了礼,说:“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的?西楼去炳烈侯家了,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钱堂笑嘻嘻的,说:“没事儿,我等他回来,打扰嫂子了。”
“福王爷夫妇在堂屋里,”江明月领着钱堂往堂屋走,小声跟钱堂说:“你跟王爷说说话。”
钱堂一口就答应了,跟福王不熟归不熟,但坐着闲扯淡的本事,钱堂还是有的。
“嫂嫂,”钱堂跟江明月报喜:“我跟李家大小姐订婚了。”
江明月停了步,扭头看喜气洋洋的钱堂,“订婚了?”江明月也高兴起来,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太好了,恭喜你啊五少爷。”
钱堂嘿嘿笑着,说:“是我家老爷子作主定下的。”
江明月小声问:“宅子也给你了?”
“嗯,给了,”钱堂点头。
一听宅子也有了,江明月马上就问:“那婚期定在哪一天了?”
要是钱堂成亲的日子定得早,她和赵凌云去玉峰关赶不回来,那她和赵凌云在走之前,就得先把贺礼备下,交给江屿还是谁,等钱堂成亲的时候,帮他们送过去。
江明月已经在考虑贺礼的事情了,钱堂却跟她说:“这事不急。”
“不急?”江明月意外道:“你不着急成亲啊?”
钱堂:“嫂子,我这次来是找赵大帮忙的。”
江明月就看着钱堂,找赵凌云帮忙?婚期要是定不下来的话,找赵凌云能有什么用?
钱堂小声说:“我家老爷子在兵部给我谋了一个小官儿,从七品。”
江明月也不说从七品是最小的官阶了,江明月就问钱堂:“那是做什么的呢?”
钱堂:“闲职,没活干。”
江明月明白了,说:“你是想去玉锋关?”
钱堂忙就点头,说:“我家老爷子的意思是,先挣个功劳到手,再谋差事就容易了。”
江明月说:“去玉锋关只是接人啊,能挣下什么功劳来?”
钱堂:“苦劳啊。”
钱堂这话,江明月反驳不了。
“嫂子,我这次肯定不惹事,您说东,我肯定不往西,”钱堂跟江明月保证道。
江明月嘴角一抽,说:“你知道我也要去?”
钱堂:“知道啊,我家老爷子也知道了,这事就是他告诉我的。”
江明月忙就问了一句:“这事已经传开了?没人骂吧?”
真有人骂,说赵凌云胡闹,做钦差还带着媳妇一块儿的,这是一刻也离不了女人了吗?这还是只骂赵凌云的,还有连着江明月一起骂的,钱堂就更不可能跟江明月说了。
“嗐,”钱堂跟江明月说:“这年头嘴贱的人太多了,嫂嫂你管那帮贱人干什么?有本事,当着您的面说啊?这帮贱人不敢的。”
听钱堂这话,江明月心里就有数了,这次骂她的人不在少数。
“五少爷说的是,”江明月就跟钱堂说:“我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等西楼回来,你跟他商量吧,我没意见。”
钱堂就又笑了起来,江明月不反对,那赵大又怎么可能反对呢?他这次的玉锋关之行稳了。
“钱小五?”福王这时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喊了钱堂一声。
这二位站在外面说话,老也不进屋,福王等急了。
“王爷,”钱堂笑着给福王行礼,说:“钱堂见过王爷。”
福王看看江明月,问钱堂说:“你是来找我弟妹的?”
钱堂:“我是来找我嫂子……”
檐廊里安静了下来,弟妹,嫂子,福王和钱堂都在想,这怎么搞得跟一家人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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