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被堵得哑口无言,无奈地看向云漠。
云漠接收到兄长的眼神,出言替他辩解,“林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南下路途更稳妥。”
“这东西虽不是出自我师门,但也算同出一个派系,没人比我更清楚它的威力,我认为,放在我这儿会更为安全,你们若有需要我会酌情考虑。”
林亦楠的话语简洁而干脆,让人无法反驳。
云漠知道她已做出最大让步,“好,我相信姑娘。”
从云家帐篷出来,本来就没几步路,云漠坚持要送她回去。
两人慢慢走着,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云漠本不想破坏和谐的气氛,纠结许久才问出心中疑惑。
“姑娘不肯拿出来,是怕我们会滥杀无辜吗?”
“不全是。”林亦楠低声道。
在这个战火连连的动荡朝代,万一这东西流传出去,遭难的百姓就越多。
“放心,这东西不会宣扬出去的。”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他轻声道。
小腹突然一阵颤动,林亦楠怔在原处,眨了眨眼睛,这次感觉比以往都要明显。
“怎么了?”云漠不解她为什么停下,不禁皱着眉头审视她。
他话音刚落,林亦楠再次感到一跳一跳的明显胎动。
生命真是神奇,强忍着伸手去抚摸的冲动,林亦楠激动不已。
云漠见她眉目舒展,神采奕奕的样子有些失神,本想跟她再谈谈上次的话题,张嘴了好一会儿,终是什么也没说。
接连感应到两次胎动,林亦楠嘴角上扬的弧度藏都藏不住。
“姑娘似乎心情不错?”云漠试拉近两人的关系。
林亦楠抿起唇,朝他翻了个白眼,“与你有何相关。”
云漠一噎,心底无奈发出一声叹息,回头再问问云二,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我到了,云公子请回吧。”
云漠撑着伞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内,才转身离开。
进到帐篷里,村民已经把林小妹和林庆祥抬了过来,春妮娘身上挂着两个大包袱,里面是他们一家六口为数不多的物品。
林庆祥身强体壮,已经清醒过来,林小妹还在昏迷中。
夫妻俩见林亦楠回来,挣扎着要给她磕头。
“阿楠,叔和婶子多谢你。”
林铄和张氏连忙把人拦住,赵老太太拉下脸,嗔怪二人,“阿楠年纪小,你俩这是要折她的寿,大家同宗族,日子艰难,理应相互扶持。”
春妮娘是个通情达理的,忙不迭点头,“赵婶子教训的是,是我们鲁莽了。”
接着赵老太太给他们一家六口安排休息的方,雪停还要继续赶路,帐篷就不另外搭了,让大家挤挤。
林亦榕平时和林小妹是关系要好的小姐妹,如今看小姐妹包裹着纱布,失去了一只手掌,不时难过得擦泪。
几人正说着话,那边黎婶和林铁柱媳妇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东西。
“哎呀,我家那口子说庆祥兄弟送过来了,趁着下雪无事,我俩寻思着过来看看。”
俩人把带来东西塞给赵老太太,“没啥好东西,就省下来一口吃的。”
赵老太太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一亮,“你俩可真会过日子,瞧瞧拿的啥,黑面粉,摘洗晒干的菜干,哟,居然还有肉干。”
林亦楠知道,这是他们能拿得出的最好的了。
春妮娘是八面玲珑的人,脸上堆起笑,“来就来,还带啥,这些你们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就留给娃儿吃,欠婶子家的,等到了南地,我们再慢慢还。”
“小妹的伤怎样了?”
说完黎婶看到林小妹露在被子外面,包着纱布的手,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这孩子也不知能不能活,眉眼满是担忧。
春妮娘叹了口气,心酸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她抬起袖子抹了下眼睛。
“还得多亏了阿楠,小妹的手,林大夫都摇头说她熬不过云,云家大夫和阿楠硬是没放弃,给她止了血,包扎上药,才在阎罗王那里把她的命给抢了回来。”
“还有我这后腰,我以为只是扎破个口子,谁想流匪歹毒至极,那东西炸了之后两块指甲盖大的碎片,硬生生扎进肉里,幸好阿楠细心,她说若不清出来,到时伤口化脓,烂到肚子里。”
当时的情况两人是知道的,大家都自顾不暇,谁到这么厉害。
黎婶听得连忙道了声,“真是菩萨保佑!你婆婆和公爹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两个孙子的命。”
“可不是,两小子被保护得连根头发丝都没伤到。”春妮娘应道。
大家你来我往的就把话题聊到了林亦楠身上,夸得林亦楠都怀疑她说的不是自己。
林铁柱媳妇附和道,“我家那口子,要不是阿楠找到补好他的身体,让他有个全尸。后来上路,又一路护着我们孤儿寡母的,没阿楠,我们只怕活不到现在。”
林亦楠听她们说话,在旁静静听着,也不接话,偶尔配合地笑笑。
昨晚就没怎么睡,今天又忙了一个早上,她坐在那里不断打哈欠,眼泪止不住的流。
赵老太太和李淑兰心疼她,便让她去睡觉。
林亦楠跟几人打过招呼,便转身进了她和李淑兰几个的小帐篷。
躺在油布上,她侧躺着,手在被子里悄悄摸向腹部,小腹凸起圆圆的一小坨,林亦楠直等到睡过去,肚子再没动静。
林亦楠是被一道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外面阳光月明媚。
营地里人来人往忙碌着,大家都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启程了。
简单洗漱好,千夏就端着饭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姑娘起了,我正准备叫你呢,饿了吧?快吃,吃过饭我们就要收拾东西赶路。”千夏柔声说道。
“都收拾好了吗?”林亦楠问。
“快收拾好了,二老爷和大公子他们正在拆帐篷。”
千夏把碗递给她,便转身出去帮忙。
林亦楠端着碗大口吃起来,隐约听到隔壁传来抽泣声,还有喊疼声。
“姐姐,我的手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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