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并没有多言,“朕放心不下你,所以便想着来看看你。”
就连崔院首都看不出什么来,就是告诉瑾嫔又能怎样,她在孕中本就敏感多思,若因为这件事吓到她,万一再伤及她腹中的孩子,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他已经失去淳妃与舒妃腹中的孩子,说什么也要保护好她与静妃。
今日姑母必会带着绾绾妹妹,入宫来给皇祖母请安,他只要安心等着她们就好。
瑾嫔只觉得今日异常疲惫,也不知怎么了她身上还有些疼,脑子也是乱糟糟的,所以她并没有多想,“有劳陛下挂心,臣妾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陛下就放心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神坚定。
“这几日爱妃可有察觉什么异常之处?”昭仁帝装作不经意问道,他本想着瑾嫔到底会医术,万一她自己能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呢!
瑾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如是说道:“回陛下的话,这几日臣妾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妥。
若是无缘无故,陛下绝不会这么问的。
“没什么,朕就是太担心你了。”昭仁帝回答的十分自然,“好了,朕该去给皇祖母和父皇请安了,你好生歇息,若是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叫人去请朕。”
临走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看了孔嬷嬷与那两个婢女一眼。
孔嬷嬷与那两个婢女一个激灵,几个人瞬间明白昭仁帝的意思。
瑾嫔总觉得今日恍惚的厉害,她目送昭仁帝离开之后,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孔嬷嬷,她先遣退殿内其他人,这才开口问道:“嬷嬷你来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孔嬷嬷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笑着说道:“娘娘实在是多虑了,昨晚陛下在这里陪着娘娘,能发生什么事,早膳已经备好,老奴伺候娘娘起来用膳吧!”
哪怕瑾嫔今日状态不对,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嬷嬷你刚才说谎了,我明白陛下的意思,可你以为瞒着我,就是为了我好吗?宫里如今什么情景,想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皇后娘娘早产,淳妃死了,昨晚舒妃也小产了,你猜下一个会是谁?”
孔嬷嬷面色一僵,“老奴若是说了,还请娘娘千万不要激动,也不要害怕,陛下一定会替娘娘做主的,想必一会重华郡主就会来看望娘娘。”
瑾嫔郑重点头应下,“我都明白,嬷嬷你只管说吧!”
孔嬷嬷这才吞吞吐吐把昨晚的事告诉瑾嫔。
瑾嫔听闻后,她先沉默了片刻,然后她脸色几经变幻。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老奴呀!”见她这副模样,孔嬷嬷都吓坏了。
听着她的声音,瑾嫔才回过神来,她一阵心惊肉跳,第一时间抬手为自己诊脉,只要是宫里的人她全都信不过。
难怪陛下会这么问她!
竟有人已经把手伸到她宫里来。
听孔嬷嬷的描述,她昨晚分明是失了神智,更准确的可以来说,她这是被人给控制了。
控制人的法子,她也知道几个。
其一是用药物,可在宫中这些药全都是禁药,寻常嫔妃若想弄来简直不可能,当然也可以从宫外弄来,可这就更难了。
其二是用香,可这种香一般人根本调制不出来,就连她都做不到。
除此之外还有最后一个法子,那就是用蛊。
其中最叫人防不胜防的就是用蛊,可这种蛊虫,比能控制人的香还要难得,对她的下蛊的人,还必须得会操控蛊虫才行。
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给自己诊脉之后,瑾嫔的脸色异常难看,难怪崔院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她体内并没有用药,亦或者用香的痕迹,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她,中蛊了。
可她究竟是如何中蛊的?
又是什么时候着了别人的道?
眼下看来此事只能依靠重华郡主了,因为她根本不会解蛊。
永宁宫中。
直到清晨的时候,舒妃才褪去高热,她人才刚刚清醒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孩子,我的孩子如何了?”
一旁的婢女与几个嬷嬷全都不敢看她。
崔院首上了年纪,他在外头守了一夜不说,还往瑾嫔宫里跑了一趟,已经回去休息了,如今只剩下两个医女守着舒妃。
“锦心,锦玉,你们两个来说!”舒妃的心顿时沉了下去,锦心和锦玉是她从大燕带来的,她们两个人从小陪她一起长大,如今她能信任只有她们两个人。
锦心和锦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只看她们的反应舒妃就知道,下一刻,她哭的撕心裂肺,“孩子,我的孩子……对不起,都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
她一哭,其他人也立刻跪了下去。
“请娘娘千万保重身子,崔院首已经说了,只要把身体调养好,娘娘很快就会再有孩子的。”
“是啊,娘娘你如今在小月子里,千万不能哭,否则就会落下眼疾的。”锦心和锦玉两个人,不停劝着她。
舒妃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嗓音破碎,“失去的怎么可能再回来,即便再有孩子,也不是这个孩子了,我怎能不伤心?难道我连为他痛痛快快哭上一场的权力都没有吗?”
“你们都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一声令下,殿内其他人立刻转身离开,就连锦心和锦玉也不例外。
“孩子,我的孩子……”殿内不断传来舒妃伤心欲绝的哭声,众人听了都忍不住跟着她一起落泪。
无人看见舒妃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懒洋洋躺在榻上,脸上再无半点伤心。
孩子?
什么孩子?
她从来就没有过孩子。
所谓小产,不过是她月信来了。
她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把握瞒过所有人,这其中包括苏蒹葭。
只有这样,她才能伪装成一个受害者,降低所有人对她的戒备,不过她很快就会有孩子的,所以她必须除了舒妃与瑾嫔腹中的孩子。
皇兄曾告诉她,她并非孤身奋战,他早已给她安排了帮手。
如今她好奇的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昨晚她已经见过所有嫔妃,根本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她很期待,这个人能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苏蒹葭与大长公主都还没有入宫,宫里便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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