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怪物身高一丈有余,嗬嗬怪叫,正是我们在峡谷和楚戾王墓里遇到的山魈!
老吴见到这东西,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反而拍手叫道:“就是这玩意儿!”
“你他娘的兴奋个蛋!”我拉着梅若裳的手就掉头往回跑。
老吴这才反应过来,叫了一声:“哎呦,我的妈呀!”
我们五人又开始沿着来时的路跑回去,但山魈在后头穷追不舍。
这种动物的力气非同小可,善攀爬,但跑起来速度也很快,不过短短几秒,便已经追到了我们身后。
它猛然往前一扑,手指勾住了我的背包。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往后拽去,为了不拖累梅若裳,我几乎同时松开了她的手,但很快只身被山魈压在了身下。
这山魈,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只个头儿都要大。
它一掌将我拍在了地上,露出满口狰狞的牙齿对我撕咬。
幸亏这东西的脑子不大灵光,只是咬着我的背包将我在半空中甩来甩去。
我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活着从古墓里逃出来了,居然还会遇到这种恐怖的怪物。
“草你奶奶的,老子和你拼啦!”老吴举着一块石头就砸了过来。
山魈一拳挥出,石头当场粉碎。
初一急忙擎刀在手,冲了过来。
但是还没等他跑到面前,突然间,旁边的密林中传来了一声类似虎吼的咆哮。
接着,一阵疾风掠过,似乎又有一只猛兽杀来,扑倒了山魈。
我重重地跌落在地,回头一看,一只与老虎仿若的猛兽正对着山魈撕咬。
二兽相争,将周围的山石草木压倒了一片。我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远了。
老吴将我拉起来:“老烈……”
他的声音颤抖,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我们五人全都傻了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恶斗。
这只不明生物身长足有三米多,体型巨大,乍看上去像是一只巨大的老虎,但是身上并没有老虎标志性的黑色条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白色纹路。这绝不是老虎!
此刻它正将山魈压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四颗匕首似的獠牙咬住了山魈的胳膊。
山魈吃痛,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它抬手摁在了似虎生物的额头,想要将它推开。
但是似虎生物紧紧咬住不放,鲜血从山魈的胳膊上流了下来。
山魈大怒,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拍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似虎生物挨了一记重招,很快松开了口。
山魈急忙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手臂上已经被撕下了一大块肉,它怒极,发出了奸笑似的吼声,妄图震慑住对方。
但似虎生物毫不退却,反而两只前爪伏低,继而挺身怒吼。
这吼声听起来像虎啸,可又比虎啸更具震慑力。
山魈冲了上去,挥拳朝着对方的面门打去。
似虎生物却一个灵活的跳跃闪开,四脚刚一沾地,马上跃起。速度快得惊人,犹如一阵黄色的旋风,扑到了山魈的脸上,张开嘴边开始撕咬山魈的巨脸。
山魈拼命挣扎,将似虎生物从脸上扒开,一手掐着它的脖子,将它狠狠摔在地上。
但似虎生物落地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反而斗志昂扬,继续发出虎啸声。
反观山魈,已经没咬得血肉模糊,脸上的皮肉分离,还有半张脸垂下来,血淋淋得甚是可怖。
它接连被似虎生物逼得倒退,最后一个转身,掉头要跑。
似虎生物察觉到了,飞身扑上去。
两只前爪勾住了山魈的双肩,后足蹬在了它的腰眼上,将山魈扑倒在地,然后一口咬住了它的喉咙。
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恶斗,山魈居然都能死在这动物手里,它得有多厉害啊!
我很快醒悟过来,招呼大家赶紧离开。
那似虎生物似乎对我们没什么兴趣,我们掉头跑出了几公里,找到了一处较浅的河道,冒险涉水来到了关门河的北岸。
回头见似虎生物没有追来,几人这才放下心,坐在河边生起了火。
一想起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斗,我这心突突直跳。
老吴说道:“娘的,打了一辈子猎了,啥场面没见过啊。可是像这么大的跳涧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我惊魂未定地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道:“那不是老虎。”
老吴一愣:“不是老虎是啥?”
旁边姜毅开口了:“对,苏同志说得对,不是老虎。是……是过山黄。”
我和老吴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生物,老吴甚至以为这是当地的“黄大仙”。
姜毅说:“过山黄,是我们这里老一辈儿就在说的。说这种动物比老虎还要大,还要凶猛。它们的速度很快,跑起来就像是一阵风似的,所以叫过山黄。”
我看向了梅若裳,她一脸的茫然之色。显然,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那咱们还是躲远点儿吧,过山黄都能把山魈撕碎,弄死我们还不跟玩似的?”老吴有点儿胆怯地说道。
可是我们要想回去,必须往东走,过山黄偏偏就拦在了前面。
要是我们转而往西,一来那里是尚未探索的未知区域,我们手里连张地图都没有;二来,谁也不知道西边的林区还会埋伏着怎样的危险。
姜毅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以试试,老人们说,过山黄是守护神,不会害百姓。本地人都拿它当山神供养。”
老吴说道:“试试?说得轻巧。万一传说有误呢,我们这不是排着队送到过山黄的嘴边吗?”
我想了一下,说:“未必,刚才我们被山魈追击,过山黄突然出现。我们是猎物,动物之间争夺猎物的话,我们早就死了。但偏偏,过山黄是与山魈展开了恶斗,对我们几个视而不见。”
老吴听我这么一说,沉吟道:“可也是啊,我就见过肥哼哼(野猪)和熊瞎子争食。这俩一边一个咬着猎物,谁都不肯松嘴。”
“所以说,过山黄刚才可能真的是为了救我们。毕竟,它和山魈的体型都差不多,两者又都是食肉动物,轻易不会产生冲突。”
我说完这些后,就看向了初一。他是我们这里最能打的了,我还是想要听听他的意思。
但初一并没有表态,只是从他的表情来看,去亦可,不去亦可。他无所谓。
梅若裳发表了看法:“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冒险一试。过山黄在南岸,我们现在在北岸。而且,我们也不一定会再遇到。”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我们便没有过多纠结了。
老吴似乎还想说两句,我则说道:“你可是东三省有名的猎户啊,咋了,来了湖北怂啦?当初说什么跳涧子、熊瞎子都不在话下。”
老吴笑了:“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你说咋办就咋办,就算是喂了过山黄,咱们哥俩儿也在黄泉路上手拉手。”
我们在烤干衣服的同时,问起了姜毅,他当年见到的野人,是不是就是山魈。
姜毅的脸上微微失望,点了点头,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是啊,二十多年的辛劳,甚至还被土匪威逼过,吃的一切苦都是为了找到传说中的野人。
现在终于见到了,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而更多的是一种难以释怀和怅惘。
等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了七八分,抬头看看天,阴沉沉的,我们便上路了。
这一路上,大家的话都很少,似乎生怕动静大一点儿,过山黄就会从林子里冲出来。
神农架,这地方的谜团太多太多了。
我们来到了刚才遇到过山黄的对岸,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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