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温月歪着脑袋,头上的绷带渗出了红色的血迹。
她的鼻子和眼睛已经被锤得变了形,一道闪电再次撕裂乌云照亮了狭小的屋子,温月缓缓地咧开嘴角,露出一排沾满血迹的牙齿,像是刚从冰冷的坟墓中爬出,带着死亡的气息。
秦若雨望着抬着手缓缓向自己飘过来的温月,惊恐得几乎窒息。
她的心脏猛地狂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浑身的血液也早已凝固,她想向后退,可巨大的恐惧感蔓延至全身,让人无法动弹。
温月呲着沾满鲜血的牙桀桀桀地笑着,笑声如同鬼魅般诡异,尖锐而刺耳,像是用刀片划过玻璃,让人头皮发麻。
“秦若雨,还我命来......”
秦若雨几乎要崩溃,小腹传来一阵尿意,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捂着耳朵疯狂地大喊着:“你没死啊!你不是还在医院躺着呢吗!你没死要我命干什么!”
温月仿佛没听到一样,机械地晃着脖子,鲜红的血液透过纱布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里。
“秦若雨,你把我害得好惨,我要你不得好死......”
“不关我事!”秦若雨拼命地摇着头,“是我爸害的你!你去找秦辉!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去找他啊!”
温月的脸本就被锤子砸得血肉模糊,此刻的面容更是扭曲而狰狞,一双幽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要那个畜生害得我!你才是罪魁祸首!”
“不是!”秦若雨浑身抖得像筛子,冷汗湿透了后背,“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害你干什么!是你自己倒霉,非要和白式雪在一起,你要怪也要怪她!是她把你连累了!”
温月诡异地转动了几下眼球,随后猛地朝她扑过来,“死到临头还嘴硬!”
“啊!!!!!!”
秦若雨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瞬间放大。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只有窗户被风吹得吱嘎吱嘎作响的噪音,外面并没有下雨,更没有打雷打闪电。
她用力抓住被单,那冰冷的触感却无法驱散她刚刚在梦中经历的恐惧。
天花板上的海报依旧严严实实地贴着,那串红色的大字仿佛在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
秦若雨烦闷地翻了个身,这个鬼地方明天一大早她就要马上离开。
本想翻个身继续睡去,房门突然被咣咣咣的砸门声震得发颤。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砸门声而变得凝重,每一声都伴随着一阵风的呼啸,仿佛连空气都在颤抖。
秦若雨浑身汗毛直竖,刚刚在梦里就是这样的情景,难道她还没有醒来?
她一口气都不敢喘,每一声砸下,都像是重锤直击在心房,门板在巨力的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回响,秦若雨感觉自己快疯了。
“开门!”
一道浑厚的男音在门外响起,秦若雨一时间愣住了,听着声音有点像隔壁那个凶巴巴的壮汉。
砸门声持续不断,今天这门她要是不开,对方能把门砸烂。
人总比鬼好点,秦若雨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拉开门闸把门拉开一条缝。
隔壁的壮汉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但只是站在距离门口半米远的距离,并没有往前靠过去。
“你能看看现在几点了吗?大半夜的喊什么喊,有没有素质?”
秦若雨忍着气低声道:“我做噩梦了叫一声怎么了?我在我的房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得着吗你?”
“我还真就管着了!”壮汉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要是脑子有病就去精神病院看看神经是不是错乱了,大半夜的在这里鬼叫,疯子!”
秦若雨不敢和对方叫嚣,她忍着气死死地瞪了他一眼,“你才是疯子,再砸门我就报警了!”
说完,秦若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又把门闸拉上,耳朵贴在门上,直到听到对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敢躺回床上。
她讨厌死海市了,这个陌生城市的一切都让她厌恶至极。
本想赶紧睡着第二天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她的思绪混乱不堪,梦中的恐怖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无法再次入睡。
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快一个小时,眼看就要凌晨四点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她无奈起身翻出行李中的褪黑素吞了两粒,刚迷迷糊糊地要睡着,胸口又开始闷得让她无法呼吸。
在这个旅馆已经住了半个月了,虽然环境简陋但不至于胸闷气短。
她忍着难受紧紧地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再次睡去,脑袋刚开始昏沉,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些声音仿佛就像是有人贴在她的耳边低语,如同细丝缠绕着她的神经。
嘲笑声和侮辱声不断地在她耳边说来说去,最后变成在大街上人山人海的嘈杂讲话声,过一会儿又变成了夹杂尖锐像电波的声音。
秦若雨再次挣扎着猛地惊醒,质地粗糙的床单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一晚上来来回回了四五次,每次刚要睡着就听到各种辱骂声,一直折腾到天亮,她索性不睡了,收拾好行李拖着行李箱就去找老板退房。
老板在入门处的小房间里睡得呼噜震天响,秦若雨敲了敲小窗的玻璃,“退房。”
对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住你就直接走啊!”
“我的押金还在这!”
老板不悦地翻了个白眼,“你把房间贴成那样,我都没找你要赔偿,你还好意思要押金?”
秦若雨双眼圆瞪,仿佛要喷出火来,“那些东西不是我贴的!有人闯进我的房间里弄七弄八,我都没报警,你还倒打一耙了!”
“你真是事逼。”老板也生气了,扯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和她掰扯道:“监控也给你看了,大半夜你在二楼狼嚎鬼叫我也没去找你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想报警立刻马上现在就报,不想住赶紧滚犊子!”
“你!!”秦若雨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你这种奸商这辈子能发财就怪了!一辈子穷人命,守着你这鬼地方穷一辈子吧!”
老板腾地一下从小床上坐起来,“你有钱?你有钱住这种地方?装什么逼啊!吗的,最烦装逼的人!”
秦若雨不愿意再和他掰扯,自认倒霉地拖着行李箱去找新的旅馆。
这家旅馆是她几乎要跑遍了大半个海市,才找到的唯一一家不需要身份证就可以入住的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想再找这种地方无疑是大海捞针,拖着有她半个重的行李箱寻找了一上午都没再找到合适的住处,秦若雨暂时放弃,转头去找租车公司。
她把租车想得太简单了,租车的流程很严格,不仅需要交大额的押金,身份证和驾驶证一样都不能少。
找了整整一个下午,跑了七八家租车公司都没能租到车,哪怕她愿意付双倍的押金对方也不同意。
昨夜一夜没睡,再加上奔波了一天,秦若雨觉得自己走路两条腿都在飘。
傍晚时天公不作美又下了瓢泼大雨,秦若雨觉得自己就像y国随处可见的homeless,她不仅无家可归,还处处碰壁。
旅馆她是不会再回去了,虽然监控上没显示有人进到她的房间,但她总觉得白式雪一定发现她的行踪了。
想到这里,秦若雨惊恐地四周环顾了一圈,雨中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她的衣服鞋子已经完全被浸湿,头发凌乱不堪地黏在额头上。
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狼狈又疲惫过,全身发冷,身子软得像根麻绳。
秦若雨推着行李箱找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随便点了个汉堡套餐,没吃几口就趴桌子上沉沉睡去。
潜伏在快餐店角楼的男人偷拍了张照片给何晴发过去,何晴点开照片放大,欣赏了一会儿后顺手发到了群里。
宋嘉承还在上晚自习,在学校从来不玩手机的他,自从实施计划开始便手机不离身,只要下课就掏出手机查看有没有最新消息。
看到秦若雨身体和精神状态如此糟糕,宋嘉承得意极了,【她警觉性还挺高,只睡了一晚就搬走了,宁可睡快餐店都不愿意再回去。】
不到两分钟,黄圆圆发来了偷笑的表情,【不错,看来我很有画符天赋,拒魂法初测成功!】
白式雪:【不是在上晚自习?你们能不能用心学习啊?】
罗思然:【我也在。】
沈策:【还有我……】
白式雪抿了抿嘴,【我不在学校上晚自习看会儿手机很正常,你们这些狗贼,上课玩手机不怕老师没收啊?】
黄圆圆发来一个得意的表情包,【我可是文科包揽了两年年级第一的镇校之宝,别说上课玩手机了,就算是上课睡觉,老师都得给我披件衣服怕我受凉了。】
白式雪在台灯下笑出气音,宋嘉承突然问道:【周尘旭什么时候到?】
白式雪打开和周尘旭对话框,翻看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中午十一点就到了。】
宋嘉承把手机藏在试卷下面,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着:【那就让秦若雨度过一个难以忘怀的星期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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