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常人？
听到何晴的解释，温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白白！你！你你你！”
白式雪咬着苹果，好笑地在床上撑起胳膊半躺着，“我咋了？”
“你以后会不会从人间蒸发啊？！”
白式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想出口反驳，又觉得温月说得虽然夸张，但是本质还是和自己以后的处境没什么区别。
放假离开学校前，导师找到了白式雪。
她转了专业，和白式雪相处没几天导师就发现了她的巨大潜力。
根据导师的推断，本科四年的工程物理专业白式雪慢的话两年就可以全部学完，快的话一年就能搞定。
由于入学时白式雪已经比其他新生大了两三岁，在国科大，21岁就进入国家研究院开始搞研究的优青一抓一大把。
为了不浪费时间，导师向白式雪再次确认是否愿意一辈子都做核物理事业。
白式雪一秒都没有犹豫，坚定地表示十分乐意。
不当普通学生培养，白式雪自然也要接受特殊待遇背后的“代价”。
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这大概就是白式雪未来几十年的人生走向。
世界各国对高新尖端核心技术尤其是国防技术都列为国家最高级别的机密，哪怕是向至亲，也不能透露一丝信息。
导师将白式雪送出门口的时候再次确认道：“真想好了？确定好后可就不能变了，你愿意为了国家隐姓埋名工作一辈子？”
“我愿意。”
躺在狭窄的上铺上，白式雪枕着轻薄的枕头感受着火车车轮与铁轨碰撞发出的“哐当哐当”声。
温月唤了好几声她的名字，才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白白，你放心，以后我和别人都说我不认识你，我不给你拖后腿。”
白式雪侧着头看到温月满脸认真的样子笑出声来，“没那么夸张，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我不会消失。”
温月按着心脏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从京市坐火车回海市需要九个小时，国庆节放假第一天，他们的时间都消耗在了回家的旅途中。
温月有些愧疚，大家都是为了迁就她才一起坐火车。
她研究着回来的时候还是坐高铁方便些，能省下一半的时间。
黄圆圆拿着梳子给温月捋顺已经齐耳的短发，“高铁能行吗？会不会对你的大脑有什么影响？”
“应该不会，这次回去复查一下。”
沈策带着沈奶奶比他们提前一天到达海市，奶奶的意识障碍好转了很多。
偶尔意识可以完全清醒，但是维持的时间不长。
路途遥远，原本沈策并不打算回家，但沈奶奶清醒的时候说想回家看看，顺便给沈策的爸妈扫墓。
话都说到这了，沈策也不可能再拒绝。
几个人到达海市火车站的时候，沈策和宋嘉承早早地就等在了出站口。
“啊！！老陈！好久不见！”季冉推着行李箱向宋嘉承狂奔而去。
宋嘉承一个侧身差点让季冉栽个大跟头，“别跟我套近乎，咱俩没好到那种程度。”
“又装上了？”
“没你的日子我很幸福。”
宋嘉承说的可是大实话，自从白式雪和季冉上了大学后，他们这一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宋嘉承每次大考小考都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让他每天都爽到起飞。
几个人打打闹闹地坐上了何晴家的商务车，沈策站在众人的身后帮大家抬行李箱，白式雪有些尴尬地把行李箱递给他。
“谢谢。”
沈策抬头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不客气。”
这还是两个人在机场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自从上次把话说开了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私下联系过。
一来是白式雪忙着学习，从早到晚都不会碰一下手机。
二来是沈策确实有意在躲着白式雪，群里的消息他都很少回。
学习小组的人都发现了二人之间的异样，但是大家都默契地不闻不问，仿佛无事发生。
黄圆圆背着两个人总结着：“明恋容易成小丑，暗恋容易有遗憾，恋爱容易分手撕逼，所以自恋，才是人类最好的选择。”
罗思然跪服：“大师我悟了！”
季冉阻拦道：“你别悟啊！”
白式雪只在海市停留三天，她打算回学校看看老师，再听一听季冉的演讲，玩三天后就回春城和家人团聚。
学校将季冉的演讲安排在了运动会的闭幕式上，再次回到实验二中，就像是看电影在倒带。
虽然他们刚毕业三个多月，但是再次回到熟悉的校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到校门口，门卫拿出登记本让他们填写访客申请。
温月有些难受地吸了吸鼻子，“我们都成外人了。”
门卫的眼神在几个人的身上流转着，他盯着白式雪看了一会儿后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我认识你！你是省状元！”
白式雪正在环顾着热闹的校园，听到门卫惊喜的声音只是转过身淡定地点了点头。
何晴手中还握着笔，“都认出来了，我们还用登记吗？”
门卫笑呵呵地回答道：“她不用，你们还是需要登记的。”
季冉恨得牙根直痒痒，“明明今天发言的人是我......”
宋嘉承幸灾乐祸地拍着他的肩膀，“谁让你不是省状元，等我明年高考回来后演讲我也不用登记。”
季冉不满地耸肩躲开了宋嘉承的手，“不用你狂，明年你要不是省状元的话，我一定会天天站你的床头笑话你。”
今天是校运会的最后一天，广播中播放着周杰伦的《本草纲目》。
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塑胶跑道上，操场上正在进行着男子4*100米的接力比赛。
看台上的学生们身着整齐的校服，手中还挥舞着彩色的充气棒，呐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几个人避开比赛场地贴着小路慢慢走着，罗思然和黄圆圆还是第一次来到二中的校园内，两个人挽着手好奇地看看这儿指指那儿。
再回校园，大家的心情都不错，看到看台的班级里有人偷偷玩手机，沈策欠欠地咳了一声，“主任来了。”
正在团战的男同学听到主任二字后吓得手一抖，手机直接哐当砸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地上的手机传来“you have been slain”的播报声，男同学气急败坏地从地上捡起手机并送给沈策一个恶狠狠的怒视。
何晴笑道：“看来主任的威力不减。”
“岂止是不减。”宋嘉承无奈地撇了撇嘴，“自从今年出了白白这个省状元后，学校管得更严了，之前我们还能带手机白天不开机就行，现在呵呵，查到有人把手机带到学校就记过处分。”
何晴斜着眼睛看他，“不让带手机我看你平时群消息回得也挺快。”
宋嘉承得意地挑了挑眉，“我现在是二中的镇校之宝，没人管我。”
二中的一切都没变，连空气中弥漫的沙土和树木的味道都一样。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满满的都是回忆和淡淡的伤感。
温月感慨道：“我还记得去年亲子项目的时候，白白爸爸和我一组跑得那叫一个快，一转眼一年就过去了，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啊！去年运动会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沈策也陷入了回忆中，去年的今天，他还和周尘旭绑在了一起，两个人跑了第一获得了奖徽，那个徽章现在还躺在家里的书架上。
他太想回到高中了，上了大学之后，他时常会躺在床上幻想，如果重回高中读书该多好。
每天中午大家挤在食堂狭小的餐桌前吃饭八卦，傍晚踏着紫红色的霞光漫步在操场上散步消食，每周日都在学习咖啡馆一起学习玩桌游。
后来在大学的食堂里，他常常都会寻找着高中食堂的味道。
白式雪爱吃的鲜肉馄饨，牙签肉，干炸里脊，麻辣香锅，鸡公煲......他都在大学食堂里找到了同款。
但是味道差很多，也不是说不好吃，只是他觉得味同嚼蜡，那不是他想要的味道。
他清楚的知道，他想寻找的，从来都不是味道，而是自己早就落幕的关于那个人的青春。
只有他在回忆里刻舟求剑，只有那年，胜过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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