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内没有任何的炎症，两种毒素也基本清理干净了，但始终高烧不退，思维混，这应该就是心理因素引起的。”
苏挽没出声，这群老登之前就配合顾封翊骗过她了，现在很难给他们信任。
感受到她的不信任，医生们继续开口：“这次没有必要骗您，刚才您也看到了他身体的反应，等会检查报告出来，你就知道，我们说的不是假话。”
“那怎么处理？”苏挽问，“总不能我还得像之前一样吧？”
“不用，既然是心理因素，那就要找最顶尖的心理医生来治疗。”
“谁？”
医生郑重其事的开口：“傅霆烨，傅先生。虽然他已经很多年不再出现，但是他当年关于心理治疗的理论和手法都是最顶尖的，如果能够找到他，或许能解决问题。”
他说的倒轻巧，苏挽的天塌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现在国内的水平来说，应该没有其他办法了，除非能够找到国外更加权威的医生。但是顾先生现在情况应该支撑不到国外的医生过来了。”
医生担心地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像他这样反复发烧，意识混乱，再加上药物的副作用，长时间下去会损伤神经。”
苏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便转头进了病房。
医生给顾封翊打了一支退烧药，暂时压制住了他的高烧，没过多久他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他的眼神是清明的，苏挽一下子就能认出，此时的是正常的顾封翊。
“刚才是不是吓坏了？”
如果说，刚才他说的话，苏挽是一分不信的话，现在至少有六分相信了。
“详细跟我说说，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根据我脑海中回忆起来的片段，所有的变化是在车祸之后发生的。”
“你还记得你在车祸发生不久之后写下的合约吗？”
“记得那个时候我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我有种预感，我有可能会陷入混沌的状态。但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为什么当时会有那样的想法。”
苏挽还是难以相信，表情格外的复杂。
顾封翊继续开口：“再给你举个例子，其实你和儿子早就已经感觉到了苏淮珍不对劲，但唯独我是最后才意识到的。确切的说，我是在停药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意识到的。
但很快这种怀疑就会被我打消，我就忘了怀疑她是什么感觉。直到她再次做出让我怀疑的事，我才会重新对她有所保留。意识到这种情况不对，所以我逐渐开始布局。”
“辰辰应该没有意识到吧？”苏挽反问，“如果意识到的话，他当年怎么会……”
说到这里，她哽了一下，当年的伤痛对于她来说记忆犹新。
“那天辰辰敞开心扉跟我讲了当年发生的事，其实他早就意识到苏淮珍不对劲。”
顾封翊解释，“但他的力量太小，你又被我深深的厌恶，所以他打算伪装自己靠近苏淮珍，探索她背后的秘密。但是他也被药物反复洗脑，导致遗失了很多关键的片段，但他一直都记得他深爱你。”
苏挽的脸依旧紧绷着，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然后你突然离世，他以为你是因为众叛亲离，而他也是压死你的稻草之一，所以一直很自责，也是这些导致了他后来发病。”
顾封翊的语气很平静，但在黑暗的病房里，他那双眼睛却格外的亮，真诚的就好像十七岁那年一样。
苏挽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伪装的波澜不惊。
“真可笑，你们说这些话，让我感觉我的前半生像被玩弄了一样。”她一声冷笑，“你们轻描淡写的说自己被控制，那我呢？我的一生，又何尝没被你们控制？”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辰辰没有错，不要再和他有隔阂了。”
顾封翊抬手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拇指擦掉了她眼角的泪，“别哭，至少现在一切都不算晚。”
苏挽甩开他的手，再次站起身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如果是四年前，你跟我说这些，在我心还没有死透的时候，或许一切还有回寰的余地，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顾封翊的手顿在了半空，但很快收了回去，点了下头：“我知道。”
“医生说你现在情况并不算完全好了，让你去找傅霆烨做一下心理治疗，才能彻底好起来。”
虽然早就预料到，提起这个名字，顾封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但当明显看到他阴沉起来的脸时，苏挽还是有些心惊。
“刚才还有一句话忘了告诉你，我当时车祸之后有一个很清晰的印象，我见到过傅霆烨。”他神色有些阴鸷，“你扪心自问，相处这四年来，你也一直觉得，他非常清白吗？”
“不管你的想法怎么样，我已经替你答应了，在你昏倒的时候。”
顾封翊几乎被她气笑了：“好，既然你想让我去，我不是不能同意，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诺诺的亲生父亲是谁？我刚才亲口听到你说，不是傅霆烨。”
“忘了，我在国外的时候谈过很多的男朋友。”苏挽把头发别在耳后，“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该不会以为，她是你的女儿吧？”
“你最好没有撒谎。”顾封翊一字一句地警告，“如果你不肯说实话，我就不会去见傅霆烨。”
苏挽不以为然：“顾封翊，既然你已经想起了当年的事，你应该知道你对我有多少亏欠。你不弥补对我的亏欠，反而这次来威胁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顾封翊迟疑了下。
苏挽继续开炮：“让你去见他，并不单纯只是为了治病，如果他恨你的话，应该也不会好好给你治疗。我得用你去验证一件事，这样才能证明我心里面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
“所以对你来说，我没有拒绝的权利？”顾封翊无奈的抬头。
“一个工具人，还想要人权？”苏挽反问，“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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