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衣马上回到房间里收拾衣服和自己一些重要的东西,她一边收拾一边道:“柳海哥,快,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吧!”
柳海透过窗口,看到酒店外面扬场而去的朱培,缓缓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不用说,这里已经被他们派人盯上了,此刻离开的话,绝对会遭到他们这些人的挡阻。刚才这人是谁?敢如此嚣张,柳海打了个电话给周济,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周济道:“你们先回来吧!”
他想有两人手里这些证据,足可以证明宾州大桥倒坍的一些内幕。暗访到此结束,到时只要将任雪衣掌握的这些情况,如实报道出来。
自然就会产生一种娱论压力,不管是宾州政府还是省委,他们都会受迫于这种压力,努力做出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周济担心的是两人的安全,因为这种暗访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早在以前的时候,曾经一些有知良的记者,当他们发现并想公布某些黑暗内幕的时候,被遇害的事例并不鲜见,因此,周济不想两人再留在那里冒险。
任雪衣发表的第一篇报道,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新建的宾州大桥在半年不到的时间内,居然倒塌了,因此招来很多人对宾州政府的质疑。
如果在第二次的追踪报道中,再暴出一些爆炸性的新闻,把今天了解到的情况,全部公布于众,势必又将造成一种巨大的娱论压力。
尤其是一些市民见证,大桥断裂的时候,看到有车辆和行人落水,而这些落水的行人和车辆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了?只要报道刊登出来,省委省政府肯定不会束手旁观。
周济要的就是这种结果,所以,他通知两人撤退。
柳海是当兵出身的,他的机警和敏锐,少有人能比,因此,在任雪衣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朝门外喊了一句,“服务员,进来换一下床单。”
门口的走道里有两个朱培安排在这里的手下,他们听到柳海叫服务员换床单,不由贼笑了起来,“妈的,这小子真猛,连床单都搞脏了。”
“不是吧,是那女的水多。哈哈……”
“喂,你看到没有,那女的长得还不赖,刚才天哥瞪着她的-都快流口水了。”两个人在那里不怀好意地贼笑着。
没多久,他们就看到服务员推着换床单的车子出来,朝电梯里去了。两人也没在意,继续嘻嘻嘻哈哈地抽着烟。
不一会儿,两人又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吵闹声,很快就听到那女的哭哭啼啼嚷道:“二十万,对,我就喜欢那二十万,你有什么?你要是有二十万的话,我们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这两人探出头,其中一个问道:“他们吵架了?”
“好象是,”
两人仔细听了一下,另一个人肯定地道:“真的吵架了,那个女的好象在说,我就是看中他的二十万了,怎么样?”
“哈哈……女人还就是贱!”两人笑骂了几句,继续靠在那里抽烟。
突然,对面房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他们就看到任雪衣捂着脸跑了出去。
“那女的跑了!”
“管她呢?只要那男的还在,他们的行李还在,她又能跑到哪里去?”两人也没在意,继续坐在那里抽烟聊天。
十分钟后,其中一个人无意中朝楼下望去,刚好看到柳海他们的那辆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已经驶到了酒店的大路上。
“不好!他们跑了。”
“开什么玩笑!那男人不是还在房间里。”另一个人笑了下,有些不信。
“去看看!要不跑丢了,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人冲进任雪衣他们的房间里,发现柳海他们行李全部不翼而飞。没有穿外套的服务员正在搞卫生。
“他们人呢?”其中一个恶狠狠地道。
女服务很奇怪地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另一个就吼了句,“快追!否则就来不及了。”两人立刻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服务员还愣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骂了句神经病。
刚才客房里这个男的,要她进来,拿五百块钱买了她的工作服。当时她还没明白过来,对方就说借她的车子用一下。然后又听到那个女的,自言自语,一个人骂骂咧咧。一会儿发出男人的声音,一会发出女人的声音,骂了半天,她自己捂着脸,哭哭啼啼跑了。
疯子,今天尽是碰到一群疯子……
不过,看在那五百块钱的份上,她只有认了。
“什么?跑了,你们吃屎的!”朱培听到这个消息,恶狠狠地骂了起来,看到身后站着的那几个人,不由怒火中烧,“还站着干嘛,去追啊!一群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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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州路口,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上,任雪衣正哈哈地大笑不停,她指着柳海穿着那服务员衣服的造型,肚子都笑痛了。
柳海瞪了她一眼,“还笑,再笑我就把你扔下去。”任雪衣努力绷着脸,“我不笑了行吗?”
柳海一边脱衣服,一边开着车子,很快就恢复了大爷们的造形。
任雪衣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不忍赞叹了一句,“柳海哥,没想到你既能打,还能足智多谋。这招金蝉脱壳,用得漂亮极了。”
柳海老脸一红,腼腆地道:“跟周济在一起,学的多了自然就会用啦!”
“这也是占主任教你的?”任雪衣惊讶地看着柳海,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第二篇关于宾州大桥倒坍之谜的报道,再次震憾了整个黑川。
尤其是报道上提到的几辆小车和行人,随着大桥之坍塌而失踪的时候,更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很多人慌了,尤其是那些想拼命捂盖子的人,更是有些惶惶不可终日。方景文打了个电话到宣传部,隐晦地批评了几句报社方面,是不是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写出影响社会秩序的报道。
但宣传部长秦根深是肖系的人,方景文也就顶多发几句牢骚。秦根深是不怎么会鸟他的,除非省书记谢建东说话了,他才会关注一下这个问题。
秦根深其实也希望宾州闹出点什么事,他与朱贵友有旧怨。秦根深的一个外甥女,以前和朱培处对象的时候,被朱培耍了。因此,秦根深一直记在心里。
秦根深外甥女是大学学生,女孩子嘛,喜欢在外面疯,刚好碰到朱培那些公子哥,因此在几个熟人的介绍下,稀里糊涂就上了套。
朱培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否则打死他也不会去玩省委宣传部长的生甥女。这个仇算是这样结下了。因此,肖迪在报社这边怎么折腾,只要不违反原则的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肖宏国又到了省纪委,肖迪的腰板自然更直了。
这一个重磅炸弹抛出来,自然得有人去接着。
朱贵友苦不堪言,出于上面的压力,只得立刻找了几个替死鬼,想把这档子事速速了结。于是,主管这块的副市长,还有承包这项工程的建设公司老总就倒霉了。
朱贵友坐在办公室里,一付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坐在外面的秘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巨响,不由吓得打了个冷颤。朱书记又发火了。
这段时间,朱贵友发火的频率越来越高了,经常老大远都能听到他拍桌子摔东西的声音。刘一海想推门进去,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回来。
朱贵友气晕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刀子?他突然朝门外大叫了一声,“刘一海,你进来!”
刘一海立刻推门走进去,他发现朱贵友脸色特别难看,于是小心地问了句,“朱书记,什么事?”
朱贵友沉声问道:“那个记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刘一海抹了把汗,“正在查。快了!”
朱贵友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刘一海走到门边,稍微停了一下,他又回头问了句,“朱书记,省报和电视台的记者都到了。”
“这件事就交给宣传部去办吧!”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刘一海退出去的时候,朱贵友抬起头,长长地吁了口气。他想不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上,反应也算迅速了,事故发生之后,立刻就叫人封锁现场,组织救援,为什么还是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
今天是宾州市政府出面向社会和媒体澄清事实的日子,他们必须为这件事做出合理的解释。这也算是政府部门针对宾州大桥事件,做出的正面回应吧!
宣传部长楚南和宾州市长肖顾同一起出席了这个记者见面会,两个人正在后面商量,“肖市长,你看每个记者发一千块钱的红包够了不?”
肖顾同沉着脸,心里一个劲地骂道:麻痹朱贵友,有了功劳都是他的,出了事情就是老子的。想到那个无缘无故被下课的副市长,他就从心里发寒,这鸟人下手还真黑!
人家主管这块的副市长,只挂了个牌子,其实这事根本与人家无关,只不过在上次的会议上,对朱贵友一手遮手的做法颇有微词,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这么快就落井下石,将人家办了。
只是这些内幕要是有人捅出去,他朱贵友真能遮得住天?骂归骂,记者见面会还是得参加,这是为政府遮丑的事。
他看了楚南一眼,又想到在建宾州大桥和沿江风光带的时候,花了几十个亿,到最后弄出一大堆的麻烦。这笔投入是远远超过预算的,剩下的这些人进了哪里,肖顾同心里当然也知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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