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她侧头一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忍不住偷偷看着他的脸。
他的五官仿佛雕刻般完美，醒着时气场很威严，如今睡着时，多了几分柔和。
她初见他时，忍不住为他的相貌怦然心动。
她那时想着，这样矜贵不凡的男子，和云端仙人也没什么不同。
后来，他为了沈棠姝，伤透了她的心。
这份悸动，慢慢散去。
直到，他为了从火海中救她，连命都差点豁出去，她才重新开始爱他，只是这次的爱，已经不如之前单纯炙热。
她开始学会有分寸地爱他。
近来因为芳菲的事情，她和他又起了龃龉。
她不知道，她和他为何总有那么多的意见相左。
两人似乎总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不知道二人还能走多远。
眼下，无非是走一步看一步。
若他能为她护下芳菲，那她一定努力和他携手走下去。
沈棠溪醒来时，霍凌已经离开了。
金钿过来，伺候她起床梳洗。
沈棠溪问她：“什么时辰了？”
金钿道：“已经未时了，娘娘可饿了，要用午膳么？”
沈棠溪摇头：“不用。”
早膳用完，她就歇下了，这会儿起来，并不太饿。
她又问：“芳菲如何了？”
金钿道：“刚用了午膳，喝了药，现在应该醒着，娘娘要去看她么？”
沈棠溪点头，让金钿给自己简单挽了个鬓，就去看芳菲。
芳菲见她又来了，虚弱笑道：“你如今怀着身子，还是别担心我了，好好休息，我有玉茗照顾就可以了。”
沈棠溪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倒是你，不看到你痊愈，我如何能安心？”
芳菲有些感动，“还记得小时候都是我照顾你，没想到，现在是你照顾我。”
芳菲说着，又想起了往事。
“我记得我被贺溱带回贺家时，你和流筝在门口哭鼻子看着我，如今你入了宫，也不知道流筝如何了？”
想起流筝，沈棠溪心头一阵酸楚。
流筝和她同岁，也是教坊司中伶人所出。
流筝比她可怜，亲娘脾气不好，对她非打即骂。
那时候芳菲和她总为流筝出头，也挨了流筝亲娘好几顿骂。
她苦涩一笑：“你走后，流筝亲娘逼着她挂牌唱曲，流筝被喝醉酒的客人，打死了。”
芳菲一听，眼泪不由落下。
“那她的尸首....”
沈棠溪抹着眼泪道：“你也知道教坊司那种地方，不将我们当做人看，人死了，自然是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
她那时候跪下来，求着陈嫲嫲好好安葬流筝，还挨了陈嫲嫲一耳光。
芳菲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沈棠溪怕她因为流筝伤心过度，急忙劝道：“芳菲，你好好养着身子，我如今只有你一个好姐妹了，你万万不能出事。”
芳菲点点头，声音低呀：“我知道。”
她拉着沈棠溪的手，眼神黯然，“舒儿，你说，我们受了这么多不公和折磨，就因为我们命不好吗？”
沈棠溪紧紧回握她的手，声音坚定：“我们不会一直这样的，总有一日，我们肯定能挣脱命运的魔咒....我们都会有好日子的。”
芳菲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只是看着她轻笑。
她知道舒儿在宫中定也是十分艰难的，否则，舒儿眼中为何总是有哀愁。
她只能尽力调整心绪，等身子好了，她也能离开宫里，不给舒儿增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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