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举起龙头拐杖，面向大殿上的大臣们。
大臣们见状，当即跪地，高呼“圣祖先帝万岁！”
楚晚卿不由感慨，这人都死了，留个东西的威力可真是够够的。
“哀家以圣祖先帝之名，支持太上皇十三子夜凌渊继承皇位。夜九宸德不配位，虐待哀家，囚禁太上皇，当诛！”
一句震慑，满殿静默。
就在前不久，这一幕夺位的画面刚刚发生。
那时候，是夜九宸占了上风，夺了太上皇的位。
没想到这么快，同样的事情又上演了。
大家等着看楚晚卿的反应，突然一道稚嫩男子的声音响起。
“谁说皇叔只是个会打仗的莽夫？”
众人回头，看到太子站了起来。
他一身玄衣负手而立，虽然个子不如成年人那么高，但浑身的气度，和那一双眼神的凌厉，倒是有几分夜九宸的影子。
以前，大家只当他是个傀儡太子，没人把他当回事。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十三皇子也没想到，自己筹谋许久，最终竟是被这个看似最无害的十五弟打败。
看到太子，十三皇子也没有了之前的和善。
“十五弟不懂事，被蒙蔽也能理解。皇叔的成就在战场，而非朝堂。就像现在，辽东边境和西北同时出事，而他竟然丢下西北数万百姓，一心只顾着边境屠村。屠村死的是辽东百姓，又不是我大晋百姓，他着什么急！”
十三皇子话落，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太子气势凌然的盯着他。
“十三哥此言差矣。屠村死的虽然不是我大晋百姓，但终归是我大晋将士不顾百姓性命滥杀无辜，破坏国与国之间不斩降不杀百姓的承诺。此事传出去，列国都来讨要说法，是你上战场保护大晋边疆国土吗？等列国攻进京城，是你站在最前面，替京城的百姓赴死吗？”
十三皇子一噎。
“哪有这么严重！你这是危言耸听。照你这么说，大西北的百姓饱受灾荒之苦，就活该被朝廷弃之不顾吗？”
太子反问：“谁说朝廷要弃西北灾民不顾了？”
十三皇子理直气壮。
“据我所知，朝廷没有为西北灾区派出去一兵一足，也没有为抗灾拨一分钱。此事户部和兵部都可以作证。西北百姓现在浮尸遍野民不聊生，很多人无家可归。再这样下去，西北就要有人起义造反了。你倒是说说，朝廷管什么了？”
孙山就是户部尚书，闻言立马出声。
“本官作证，皇上确实从未从户部拨出去钱给灾区。想想西北百姓现在饱受灾情痛苦，本官就羞愧不已。奈何没有皇上圣旨，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十三皇子扭头：“兵部尚书何在？”
兵部尚书站在人群里想往后躲，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只手，硬生生把他推了出来。
看到大家都在看他，兵部尚书硬着头皮。
“近日，只给辽东边境调过兵力，其他地方都不曾派过兵。”
闻言，十三皇子嚣张的看向太子。
“十五弟，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早有准备，从身后拿出一把折子，朝着十三皇子扔了过去。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半个月前，皇叔和本太子拟定的西北抗灾方案。由新晋皇商齐霍带队，已经将数万人的抗灾物资运送过去。”
十三皇子震惊的不可思议。
他慌忙捡起来折子，一双眼睛看了又看，越看越心惊。
“怎么可能？灾情三天前才传到京城，你们怎么可能半个月前就有准备！”
太子冷笑。
“三天前的说辞是骗鬼呢。西北灾情尚在可控制范围内，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说的十三城受灾，实际上严重灾区只有一处，其他的都是轻微波及，抗灾物资一到，立马解决。齐霍还有秩序的组织当地百姓维持秩序，当地府衙人手足够，根本不需要再另外调动兵力。皇叔和本太子本来不准备公开，担心引起恐慌，本欲悄悄解决。但不知道被哪个有心之人拿来生事，在京城大肆传扬，霍乱民心。简直罪无可恕，其心当诛！”
没想到自己准备的夜九宸把柄，就这么被一个黄口小儿给破了。
十三皇子气得胸口起伏，难以置信。
“而且……”
太子很满意他的反应，缓缓开口。
“而且，皇叔特意将西北廖县赐给十七弟当封地，就是要让他过去支持西北救灾工作，。十七弟确实年幼，但宸太妃出嫁前曾是草原部落公主，重灾区濒临草原，如果处理不当，一定会波及草原。所以，宸太妃就算是为了娘家，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灾区百姓重建家园。此事，根本用不着皇叔出面，本太子和齐霍通信，就能轻松解决。皇叔的能力，当然用来处理更重要的辽东边境战事。”
楚晚卿静静看着太子的表现。
看他自信沉稳、不卑不亢的力压十三皇子。
楚晚卿嘴角慢慢勾起满意的弧度。
她知道，太子最近常常和夜九宸混在一起。
她只是偶尔看到太子看夜九宸的眼神，越来越崇拜，越来越闪着亮光。
却不知道，这份崇拜的背后，是这么明显的变化。
太子已经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他已经长大了。
西北灾情的事情，夜九宸早就跟她说过。
没想到，太子竟然将此事利用的如此恰当。
折子从十三皇子手心掉落。
看他那挫败的神色，楚晚卿肯定，他果然是被人临时鼓动的。
连把柄准备的都轻易被攻克。
见十三皇子无话可说，太子凌厉出声。
“太上皇十三子听信谗言，在大殿上口出狂言污蔑皇上，企图颠覆朝政。其罪当诛！念在他是太上皇十三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皇子身份，贬为庶民，赶去皇陵，众生为皇室列祖列宗扫墓赎罪！来人，带下去！”
从殿外冲进来一排御林军，十三皇子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拖了出去。
太皇太后看着十三皇子被拖出去的身影，看着战斗结束的如此出乎意料，一脸恨铁不成钢。
“哀家真是看走了眼！这种窝囊废，不扶也罢！”
太皇太后收回视线，恶狠狠的瞪向楚晚卿。
“你以为你赢了吗？现在，才刚刚开始！”
楚晚卿淡定接招。
“太皇太后，尽管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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