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你醒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祁甜惊喜的扑过来:“我去帮你叫医生。”
盛倾摇了摇头:“司简年呢?”
“他呀。”祁甜撇了撇嘴:“刚刚被医生强行拉走做检查去了。”
“那我想去找他,可以吗?”
“他配吗?”祁甜脱口而出,一颗少女心粉了个稀碎。
不过看在司简年之前,确实是不顾生命去救人的份上,忍住酸涩的心情,她不情不愿。
“我去帮你叫他。”
说完她就一把抄起了地上的贺识屿出去,那架势,不像是出去寻人,像是出去寻仇的。
盛倾:果然有哪里不对吧?
她闭上眼。
回忆起落水的那几秒,水下,其实她是能感受到,白若因为距离更近,跑的比她更快的。
而她因为迟了那么几秒,再加上身体受到冲击,根本就难以游上去。
意识昏迷前的那短短几秒,盛倾甚至连墓志铭的自我介绍都想好了。
就叫——
[大家好,我是徐俊大~]
[看到了请给我烧点钱,我要去贿赂阎王爷,看到了不烧钱的秃头。]
也是相当恶毒。
她这鸡零狗碎的人生,大概也就这样了,盛倾想。
可她却没想到,就在她已经自我放弃的时候,一只手穿过水面,牢牢地抓住了她,拼命将她拉回了万家灯火中。
祁甜不一会又带着医生回来了,用她的话说,司简年不知道又跑到哪个角落去检查了,所以就让医生先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盛倾总体来说恢复的还不错,算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医生:“患者接下来不要剧烈运动,多休息,少熬夜明白吗?”
盛倾:“明白!”
两人离开,病房内一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十几分钟后,听医生絮絮叨叨了一堆注意事项的祁甜回来。
手刚摸上门把手,就发现了不对。
太安静了。
这很不寻常。
不会吧!祁甜猛地推开门,看到的只有空荡的大床和打开的窗户。
“啊啊啊啊啊!我那么大一个盛老师呢!”
…………
楼下,好不容易结束检查的司简年回到病房,准备喝口水,再继续去陪床。
由于身上带伤又失眠,熬夜陪了三天,司简年一个没忍住,在今早医生查房的时候,直接关机。
把人吓的,当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然后叉出去,强行做了一连串检查,刚刚才放人。
“都说我没事了。”随意翻了一下自己的检查报告,司简年毫不在意的扔在病床上,喝完水就准备离开。
“咚咚。”
是谁在敲窗?
司简年猛然回头,打开窗,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熟悉的吗喽(划掉)。
“盛老师你醒了,不对你怎么会在这?!”司简年错愕的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将人抱进来。
“这里可是7层,你……”他难得有点生气,又害怕,下一秒唇上一软,司简年所有的怒气戛然而止。
盛倾踮起脚,司简年的怒火就像一个戳爆的气球,让他本能的弯下腰。
对方却偏偏一触即分,就像猫咪路过你对面,用尾巴轻轻扫了你一下,给了他点甜头又吝啬付出更多。
让司简年情不自禁的追上去,想要进一步索取。
“简简我想你了。”
司简年的动作一顿,长长的睫毛轻颤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想起来了?!”
“你希望我想起来吗?”盛倾反问。
司简年张了张嘴:
“如果是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想起来,但如果可以,我又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这样就能永远的遗忘掉,当初车祸的痛苦,相比起来和他的回忆,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司简年。”盛倾忽然毫无征兆的叫他,“你想知道我当初车祸之后的事吗?车祸之后你有没有来找我。”
“有。”司简年几乎是毫不犹豫,两人在床边坐下,他看着窗外,似乎看向了遥远的过去。
“因为没有看到你的尸骨,所以在车祸发生的当天,江家,司家就对整个魔都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因为那个年代,摄像头还不普及的关系,寻找起来格外艰难。”
“可最后的结果,不遂人愿,警方也实在束手无策,就只能判定,要么是已经被炸毁,要么就是依据爆炸时,打开的车门推测,你是不是被余波冲进了河里,救援队还在河里打捞了三天。”
“找不到的。”盛倾说:“因为当时,我已经被人带走了。”
司简年看向她,正好对上盛倾的视线:“爆炸发生后,我就被带去了一个未知的实验所,在那里接受了治疗。”
司简年微微诧异:“难怪找不到。”
他眉头皱起:“所以你之后的失忆是,刺激过大,自我保护机制?还是精神分裂?多重人格?”
他说出自己这些年的猜测。
“都不是,实际上是我自己催眠了自己。”
盛倾说出了一个,完全在司简年意料之外的答案,她缓缓道:
“7岁那年,爆炸过后我就被带进了研究所,我怀疑那个把我带回来的人,就是制造了我父母车祸的罪魁祸首。”
“研究所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一场漫长的演绎,因为那段时光,与其说我是病人,更像是囚犯。”
盛倾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我在进去的第一天,就撒下了自己失忆的谎,因为对方大概是起了恻隐之心,才会留我一命。"
“可一旦我展现出有危险性的一面,ta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斩草除根,第一步,我显然是做对了,想要离开,我就必须是一个纯良无害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也就像我推测的那样,不断有人来试探,我是否真的失忆。”
研究所里,那些医生质问的话语,一个比一个尖锐的试探,犹在面前。
“还记得你的姓名,年龄,家庭吗?”
“来,把这套试题做了。”
甚至有人,将她特地带到一个大屏幕前,反复的去观看,父母出事爆炸时的场面,那是被特地录下来的。
让她观看,也就是为了观察,她的反应是否正常。
“但毫无疑问,我都通过了那些考验。”盛倾反而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很厉害。”
司简年将人一把抱进怀里,一言不发,盛倾摸了摸他的脑袋,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闷。
“嗯,很厉害,那你之后怎么会?”
“哦,因为他们开挂了呀。”盛倾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我偷偷听到那些人说,上面请了一位特别厉害的心理专家,过来审问我。"
“虽然我是和爸爸学了些本领,但我也肯定瞒不过专家,因为像微表情,肢体语言那些都太难把握,我不能,也不敢去赌失败的可能性。”
司简年看着她发白的嘴唇,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唇边,就着那只手喝了几口,片刻后,盛倾才继续道:
“所以当晚我就催眠了自己,最无害的人设是什么,纯白的,无脑的,宛如菟丝子一样,善良的小白兔,受了委屈默默忍受,只能依附他人存活的人格。”
司简年想起自己那些年调查的资料,难怪盛倾的性格,会发生那么天翻地覆的转变。
“那么你的催眠解除方法是,当生命再一次,不受控制,受到威胁的时候吗?”司简年问。
盛倾将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对,因为我赌的,就是这个幕后之人,最后还是容不下我,会对我出手。”
“而也正是因为我的这份催眠,我成功的通过了,那位专家的考验,得到了离开的机会。”
那是一次看似平静,但容不得丝毫行差踏错的考验。
对方从头到尾,都只围绕了一个问题展开。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眼神犀利的看着她,又很快柔和下来。
“你好啊小小姐,不用紧张,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对不起,不记得了。我是真的不记得,你们已经问过好多次了QAQ”
“好的小小姐放轻松,我这次喊你来,是想让你自己选一个新名字。”
“我自己选……新名字?”
“嗯对,我们先来选姓氏,过来看看你喜欢哪个姓。”
“那我可以要这个?”
“盛?为什么是这个姓。”
小女孩茫然了一下,似乎早已淡忘,这是曾经父亲的姓氏:“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个字很亲切。”
“原来是这样。”对面听不出情绪:“那我们继续吧,有姓就要有名。”
“你看看有喜欢的名吗。”
“为什么选倾?”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qing这个发音很亲切,就好像曾经很多人这样叫过我。”
“原来如此,那名字有两个字,也有三个字,要再选一个吗?”
“算了吧,这样就很好。”
心理专家离开了,徒留小女孩一个人不安的坐在房间,不久后他拿着一份身份证件回来。
笑道:“好了,恭喜你小朋友,你可以出院了。”
小女孩惊喜的睁大眼睛,“真的吗,那我可以去叔叔阿姨口中,那个外面的世界玩了?”
“是的,你的家人已经来接你了。”专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去迎接他们吧。”
“以及小朋友,别忘了你亲自选择的名字。”
“盛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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