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随时恭候
“本王领兵打仗时，从来没有敌强我弱，就坐下来讲道理一说。朱子宁赢不了，那是他没本事，与本王何干？”顾战冷哼。
“镇北王，你别忘了，再过两月，安平郡主是要到梨山书院读书的！”朱相如情急之中，口不择言道。
“放肆！梨山书院是育人之地，岂是你用来威胁他人所用！”朱长原训斥。
朱相如脸面涨得通红，羞愧的跟顾战道歉，“是我言语无状，还请镇北王见谅。”
“开始吧。”顾战道。
朱相如：……
朱相如看向朱长原，见他双眼如冰，他只好悻悻的坐回来，紧绷着身子，看向院中。
狮子博兔，亦用全力。顾云初抽出佩剑，看向朱子宁。
“还请顾兄赐教。”既然躲不过，朱子宁也不再客气，紧握长剑，站到顾云初的对面。
顾云初话不多，挽了两个剑花之后，朝朱子宁冲去。
大容自开国伊始，便吸取历史上因重文轻武或是重武轻文导致朝纲不稳的教训，极力推广文武双全的学风，因而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世族子女基本都会学上几式，用以防身或是强身健体。
朱子宁出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花招，显然是经过名师精心教导。顾云初的武功则大开大合，没有固定路数，但招招都直指要害。这是他在战场上磨砺一年之后，武功臻至随心随性的表现。眨眼上百招过去，顾云初气息平稳，不急不徐。朱子宁同样如此，只不过招数越来越凌厉。
见此结果，朱相如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松懈了些，他面带微笑的朝顾战看云，“听说顾大公子已经是千夫长了，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镇北王府后继有人了！”
顾战腰背笔直，如同一杆标枪，仅仅坐着，就气势凌云。闻听朱相如明裹暗贬的话，他眉眼不动，连眼风都欠奉。朱相如暗哼一声，他镇北王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断了子绝了孙，要靠旁枝余脉来传承！
不屑的勾勾嘴角，朱相如将目光重新投向院中。
“朱公子小心了。”顾云初身高体瘦，容貌俊秀。在边关两年，双眼平静却暗藏锋芒。提醒朱子宁一句后，他的剑势忽的一变。
朱子宁一时反应不及，左臂被划了一剑。他不敢再藏私，亦拿出全部的精力，反守为攻。顾云初薄唇浅勾了一下，人随剑走，不退反进。朱子宁到底没有经历过战场残酷，稍一犹豫，就被顾云初欺身而上，剑尖指到了他的心口。
“住手！”朱相如大喝，冲向院中。
顾云初不紧没有收手，以剑抵着朱子宁的心口，将他逼到角落，“得罪了。”
剑势又一变，在朱子宁拱手阻挡之时，顾云初的剑擦着他的手避从他额上划过。一道五公分的口子，不偏不移，出现在同顾青阳一样的受伤位置。
“你找死！”朱相如一掌拍向顾云初。
顾战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飞射而去，打在朱相如的右腿弯。朱相如痛哼一声，单膝跪到地上。
“镇北王好大的威风！”朱长原怒道。
顾战起身，“太傅若是不服，本王随时恭候。”“好好好！”朱长原边道了三声好，“来人，送客！”
“不需要。”顾战朝外走去，走到朱相如面前，他停下脚步，“青阳进了梨山书院，若是太傅府敢给她委屈，给一次，本王就断朱子宁一条胳膊。给两次，就断他两条胳膊。还有三次四次五次六次，本王不介意断完他的胳膊，再接着你的断。”
朱相如瞳孔紧缩。
顾战已经远去。
……
顾青阳久等不回顾战，干脆从华清院出来，站在了大门口等着。远远看到顾战同顾云初骑马而回，她立即迎了出去，站在镇北王府大门外的路面上，欢喜叫道：“父亲，大哥！”
顾战下马，几步走到顾青阳面前，上下将她打量一遍，“不错，又长高了。”顾青阳扑到他怀中，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父亲’。
顾战冷肃的眉眼柔软下来，揉揉她的脑袋，“别怕，父亲回来了。”
“父亲，我好想你呀。”顾青阳抹去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净。
“我也很想你。”顾战嘴角咧开，将她推开一些距离，“父亲还穿着甲胄，当心磕着你的脸。”
“我不怕的。”顾青阳说道，“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就是磕着，我也愿意。”
“你愿意，我舍不得。走，跟我一起去上林院，待我去换身衣裳，再去见你祖母。”顾战握着她的手。
去年六月他回来的，距今已经有大半年了。镇守边关，是他身为镇北王的责任，而顾青阳，是他的软肋。想犯大容，需踏着他顾战的尸体，敢伤顾青阳，便是天，他也会捅破它！
“大哥，二婶知晓你回来，早早就在华清院中等着了，你换了衣裳，也快些过去吧。”临走，顾青阳对顾云初说道。
“好。”顾云初站在原处，将身后的一众下属安顿好后，才进了镇北王府。
陶然院前，吴氏静静的站着。
看到他的身影，眼圈刹时就是一红。
顾云初是去年年初去的边关，距今已经一年有余。看着往昔白净俊美的儿子变成如今黑瘦模样，吴氏心中又酸又疼。
“母亲。”顾云初上前，给她见礼。
吴氏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了数遍，越看越是心疼，抹了把眼角的泪，她推着他进到院中，“快去洗洗换身衣裳，待见了你祖母，晚上我们母子俩再好好说话。”“好，母亲请稍等片刻。”
“去吧。”
另一边往上林院去的路上，顾青阳看着顾战宽阔挺拔的背影，眼泪差点又落了下来。
“几个月不见，怎么变得爱哭了？”顾战笑道。
顾青阳笑，“太久没有见父亲了。”
“以后父亲不忙，多回来陪陪你。”顾战心中一软，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那我们拉钩，父亲不准骗我。”顾青阳扬起另一只手的小手指，顾战哈哈一笑，也伸手过来，两人手指勾在一起，认真的打了勾。
顾青阳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只有不停的说话，不停的做一些事，才能让她真的觉得，父亲还在，还陪在她的身边。
“父亲可是让大哥也伤了朱子宁的额头？”“嗯。”
顾青阳弯唇笑道，“父亲这一动手，恐怕是打乱祖母的计划了。”
顾战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以前我糊涂，在外受了委屈，祖母总会择法子帮我还回去。这次祖母迟迟不动手，是想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顾青阳说道，“刚才我看到陈管事出府去了，当该是祖母吩咐他，让府中的铺子打压太傅府的生意去了。”
“下次再有这种事，直接打回去就是。”顾战不以为意道，“天破了，都有父亲给你顶着。”
“打回去未免太便宜他了。”她想要的是，推翻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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