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是非对错
乾清宫，上书房。
永顺帝歪坐龙椅中，贵妃顾乔陪坐在一旁，容衍也在。
“你这小皮猴，你大哥刚封世子，你就不能好好安生两天？”顾青阳随在顾战身后进去，才刚见完礼，永顺帝半真半假的训斥声便传了过来。
“皇姑父也忒冤枉我了，我怎么没有安生了？我都跟着铮世子好好学习了。皇姑父不知道，铮世子可凶了。”顾青阳噘嘴，哼哼着告状，“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都动手揍他了。”
“你敢。”永顺帝说道，“你要敢揍铮世子，朕就揍你。”“就知道皇姑父最偏心了。”顾青阳不忿的哼一声，撇开头。
“朕要真偏心，就不会让铮世子去教导你学习了！”永顺帝拿手指点着她，“瞧瞧，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得了得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吧，说完了就赶紧走，朕看着你就头痛。”
顾青阳暗暗撇撇嘴，嘀咕了两句:明明是皇姑父你叫我进宫的。看到将永顺帝气得说不出话，她赶紧吐吐舌头，躲到了顾战身后。
“青阳不懂规矩，还请皇上见谅。”顾战拱手请罪。
永顺帝轻哼一声，“朕要是不见谅，哪容得她这样放肆。”
“青阳性情活泼直率，皇上喜欢她还来不及，哪里会怪她。”顾乔笑着给永顺帝添茶，看向顾青阳的目光带着几分的审视。
永顺帝因为觅云、觅雨的事，当着坤宁宫的人给崔莞宁难堪的事，成为后宫各宫的笑话。事后崔莞宁将她叫到坤宁宫，不仅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了她，还将她的宫务给收回去转交给了淑妃。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反击。
她当然不能退缩。
崔莞宁是永顺帝的发妻，是后宫中最年长的女人。永顺帝对她敬重有加，可也只有敬重有加了。为了固宠，九年前崔莞宁将自己的侄女崔盼接进了宫中。崔盼模样单纯善良，刚进宫的时候极得永顺帝宠爱，可惜她无福，怀了两次孩子都未能保住不说，还伤了身子。永顺帝本就不是耐心之人，渐渐便不再去往崔盼的宫中。而没有了永顺帝的宠爱，崔盼的日子便不大好过，身子也更加的虚弱起来。
崔莞宁嫌弃她没用，初初几次看望之后，也极少再管控她。
是陈妃看不过去，时常送药、送吃食过去，慢慢的养好了崔盼的身子。崔盼心思单纯，却不傻，经一次大病，尝一次冷暖后，也失去了争宠的心思。
但昨夜，永顺帝又留宿崔盼的寝宫了。
听说崔莞宁知晓后，摔坏了好几套瓷器。
今日一早，她又送了两盅养颜的玫瑰燕窝去到坤宁宫，崔莞宁没再生气，她只让淑妃寻了个错处，将桂嬷嬷给杖责了一顿，并罚去了浣衣局。
而这一切，起因只是她昨日在大街上炫耀崔莞宁宠她的。
无心？还是故意？
顾乔已经懒得追究了。
终归是留不得她了。
“朕是喜欢她，就看她值不值得朕一直喜欢下去了。”永顺帝看向跪在殿中央的许氏、顾琳琅和齐文宣等人。“是非对错，还不快如实招来！”福公公尖声道。
许氏是第一次进宫，也是第一次见永顺帝，心中紧张，张嘴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顾琳琅也紧张，但对顾青阳的恨，以及马上就可以将顾青阳踩进泥泞里的兴奋盖过了紧张，砰砰砰三个响头过后，她红着眼抬头，“臣女顾琳琅见过皇上。皇上，琳琅是被四姐陷害的，还请皇上为臣女做主。”
永顺帝喝着茶不语。
顾乔抬眼看着她，眉目隐含警告：“青阳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你可知，若你所说与事实不符，会有什么后果？”
“臣女知道。”顾琳琅恭谨的答道，“臣女所说，皆是实言。”
“既知道，那还不赶紧从实招来！”顾乔冷声。顾琳琅身子抖了抖，半响，才控制住害怕，扬声说道:“臣女只是个庶女，不知如实说后，皇上可否公平公正的为臣女作主？”
“放肆！”福公公上前两步，眉目肃冷的看向她，“皇上行事，何时轮到你来指点？”
“罢了，”永顺帝淡声开口，“朕既然将你们都请进宫来，自然就不会偏袒任何人。铮世子今日也在镇北王府，福公公，去将他也请来吧。”
福公公福身应了声‘是’后，退出上书房，两盏茶后，带着容铮重返回来。
“你的伤可好着了？”永顺帝看到他，神色可见的松软下来，让福公公赐座后，他道，“马上就是书院大比，万不可再累住了。”
“服过钱太医开的药好多了。书院大比还有一月有余，当该无大碍。”容铮谢礼，坐到椅子中，飞快的扫一眼殿中的情况后，便收回了目光。顾青阳看看永顺帝，又看看容铮。永顺帝对容铮的关心依旧旁若无人且不顾场合，而容铮对永顺也一如往常的亲近。
难道是她想多了？
再次看向容铮，看到他低头转动手上扳指的动作，顾青阳迅速收回目光。
“说吧。”永顺帝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容铮和顾青阳，嗓音浅淡。
“是。昨日夜里，齐二公子托臣女给四姐送了封信，约四姐今日午时在王府后门的假山后见面。鸳鸯玉佩的事尚未查清楚，臣女担心四姐名声受损，便主动提出陪四姐一道前往。去后门途中，四姐以考验齐二公子为由，让臣女假扮成她的模样去见齐二公子。四姐是嫡，臣女是庶，四姐之命，臣女不敢不从，便由着青霜给臣女梳妆打扮之后，按四姐的吩咐去见了齐二公子。”
顾琳琅条理清楚，逻辑分明，“齐二公子如约前来，一眼就认出了臣女。臣女便准备离开，换四姐前来。便这时，齐二公子突然向臣女扑来，然后父亲便出现了。”
永顺帝目光落向齐文宣。
齐文宣磕头一礼，“微臣是被人暗算，以致腿软不受控制才被顾六小姐扶住。”
“父皇，儿臣有几个疑虑想要问顾六小姐和齐二公子，还请父皇准许。”容衍站出来。
“问吧。”顾乔见永顺帝没有说话的意思，代为答道。
容衍拱手一礼后，转身看向顾琳琅，“是齐二公子亲自托你给表妹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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