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自知之明
顾青阳眉梢跳了跳。
谢长锦以为她不相信，认真道：“真的，明日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摸着腰上的鞭子，谢长锦啧了两声，那小身板，估计她一鞭子都能将他给抽到天边去。
不过，那小子长得是真好看呀。
谢长锦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下，又说道：“中书侍郎唐府的唐小姐，就是唐萦，她也觉得徐彦之长得好看呢。”
顾青阳斜睨她一眼。
谢长锦无知无觉，依旧喋喋不休，“我看出来了，她喜欢上徐彦之了。徐彦之几个出来抽完比试的入场签后，唐萦便偷偷跟过去了，我猜她是去找徐彦之了。不过，她肯定没有成功，因为她回来的时候，又羞又怒。”
顾青阳又斜睨了她一眼。
谢长锦这次终于察觉到了，她坐好，警惕道：“干嘛？”
“唐萦？”顾青阳慢条斯理。
“对呀。”谢长锦道，“我刚到太湖书院不久，就遇到了她。她身边没有别人，就跟我一起了。”
“她跟你都说了什么？”顾青阳问。
“也没有说什么，就说了几句吴承蓉的事。”谢长锦想了想，对顾青阳并没有隐瞒，“吴承蓉嘴碎编排你之后，就一直被她父亲禁足在府中，直到前几天海棠书院开山，她才被放出来。听说，她瘦得都不成样子了，神色也很憔悴。到了书院，被人指点，她也不吭声，只是背着人哭。唐萦说，她已经知道错了，也受到惩罚了，问你能不能原谅她？”
呵。
顾青阳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声，“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就回答她，做错事的是她，她受惩罚是应该的，关你什么事？”谢长锦理直气壮的说道。
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于谢长锦而言，永远是黑白分明的。哪怕前世，她经历了唐萦和吴承蓉的算计，差点没命，她也未曾改变过。
顾青阳喜欢她，便是因为她拥有着旁人没有的赤子之心。至于唐萦和吴承蓉，原本她都快忘记她们两个了，没想她们竟还不死心的钻出来。
谢长锦清咳两声，拉回顾青阳的注意力，“其实我觉得，唐萦和吴承蓉虽然心思有些驳杂，但人还是不错的。”
顾青阳脸上的柔色慢慢敛下，“怎么个不错法？”
“你生气了？”谢长锦小心翼翼的问。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顾青阳变得越来越聪明后，她就有些怵她。可怵是怵，她偏还越来越喜欢缠着她了。这感觉说起来有些奇怪，连她自己也发不清究竟是为什么。
总之就是，跟着她就对了。
“没有。”顾青阳答道。
“明明就生气了。”谢长锦小声嘀咕了两句，在她看来时，一挺胸腹，“如果你不喜欢我和唐萦、吴承蓉玩耍，那以后我不理她们就是了。”
“确定？”顾青阳挑眉。
谢长锦咬牙，“确定。”
“是，我就是不喜欢你跟她们玩耍，所以你以后能离她们多远，就离她们多远。”顾青阳直接道。她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谢长锦身边，而她又是个没有心机没有心眼的。她不喜欢上一世的事再发生，那就直接命令吧。
谢长锦想问为什么，对着顾青阳清冷的双眼，她点头应承下来。
顾青阳笑了笑，“以后有空，就多练练武吧。那根鞭子，是我父亲请了能功巧匠，花费数月才制出来的，莫要让它在你手里蒙了尘。”
“这是自然的。”谢长锦骄傲道。
天宝已经牵来了马，谢长锦急着试马，挥挥手，起身便要溜。
顾青阳送她出蘅芜院，站在院门口，看着她飞扬远去的背影，嘴角浅浅的扬了扬。谢长锦的心思太简单了，希望这样简单的她，这一世能够一辈子都如今时今日这般吧。
回到屋中，顾青阳独自坐了会儿，吩咐青霜，“找人暗中盯着唐萦和吴承蓉。”青霜应是。
第二日一早，顾青阳刚练完武沐完浴，头发都还没干，谢长锦便来了。
“顾青阳，我的赤霄好厉害。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要和你赛马。”谢长锦往她身旁一坐，便开始眉飞色舞的与她说起了昨日试马的事，说完后，她得意的问道，“赤霄的名字是我取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特别好听。”顾青阳应承。
谢长锦也不管她是不是敷衍，反正，她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也觉得只有这个名字才能配得上马儿的速度。
等顾青阳干完发，换好衣裳，两人一道吃了早点后，便出发前往太湖。
马车在距离太湖百丈远的位置，便完全走不动了。
站在马车上放眼朝前望去，全是人。顾娇跟在顾青阳身边，咂舌道：“怎么这么多人呀？”
“应该都是为太湖书院昨日刚露面的那五位公子来的。”旁边，何满颜也刚刚到，听到顾娇的话，顺口便答了。
顾娇和她互相见过礼，好奇道：“那五位公子很厉害吗？”
“厉不厉害，今日便能见分晓。”何满颜下了马车，看向顾青阳，“一起？”
“好呀。”
走了没有两步，赵婉晴也来了。追上几人，笑道：“还真是凑巧。”
何满颜笑了笑，看一眼她身边跟着苏君谣和伍均瑶，“的确是蛮凑巧。”
“还没有恭喜安平郡主呢。”顾青阳左右身侧已经被谢长锦和何满颜占了，赵婉晴稍稍偏头，真诚道，“安平郡主入学考核得了第一，可是跌破了很多人的眼睛呢。”
“不过运气好罢了。”顾青阳从容回道。
何满颜和赵婉晴都已经十五，身量比顾青阳、谢长锦都要高上一些。好在她们两个习武，身姿比两人更挺拔，走在一起，也不至于被压制。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何满颜认真道。
赵婉晴接口，“说的是呢。”
“铮世子和谢二公子在考核前，都曾给我勾画过重点，所以认真的追究起来，我这也算不得什么运气。”顾青阳扫一眼面有不屑的苏君谣后，随意道。
苏君谣看一眼顾青阳，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何满颜勾勾嘴角，轻飘飘的看向苏君谣，“安平郡主过谦了，参加入学考核的人，哪个在考前没有勾画过重点？”“的确是都勾画过重点。”苏君谣开了口，“只是，旁人勾画来的，哪有铮世子和谢二公子勾画的准确？”
“所以，”谢长锦看向她，“说来说去，顾青阳能考第一，还是靠的真本事。因为，顾青阳能请得动铮世子为她勾画重点，而你，不能。”
何满颜和赵婉晴面上同时划过一抹异色。
唯苏君谣嗤笑道：“不过是皇上让铮世子教导她课业而已。”
如果没有永顺帝的吩咐，就凭她？
“那皇上为什么没有让铮世子教导你课业呢？”谢长锦反问。
苏君谣：……
谢长锦轻哼一声。
几人随着人流慢慢的进了太湖书院。
大比是在太湖书院的武场以及大花园中举行。
武场和大花园两旁设了许多的观席。
观席分了三六九等。
顾青阳等人自然而然的坐到了最前方，也是最好的中间位置。
大比还没有开始，但观席上已经站无虚席。
“今年的大比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大。”何满颜坐在顾青阳左手边，扫了眼武场上如迷宫般的摆设，她道，“武场上的阵式是请了南宫家的人前来布置的，南宫家最出名的就是九宫八卦迷阵。据说，完整的九宫八卦迷阵，可囚天困地，人闯进去，几乎是有进无出。”
“不是比的六艺吗？怎么还弄上迷阵了？”顾娇小声问道。
“书院大比，比的的确是六艺，却又不全是六艺。”何满颜跟她解释，“就比如上一届的书院大比，就用到了天文地理。上上一届，也有观天象辨凶吉。”
“真可怕。”顾娇吐吐舌头，目光落到大花园那边。大花园那边，是留给女学子的，看那边树木葱郁，奇花异草，顾娇好奇道：“小姐们的比试也跟公子们一样的吗？”
“差不多，只是相对肤浅些。”何满颜跟着看过去，眼底光彩灼灼。
顾娇收回目光，看向何满颜，“何姐姐不是也要参加大比吗？”
“不急，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呢。”何满颜轻松道。
“何姐姐一定能闯关成功。”顾娇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何满颜喝了口茶，余光扫一眼顾青阳后，看向武场中央。白鹿书院参加大比的人已经到了，围站在大阵三丈外的距离，正商议着闯阵的事。不久，太湖书院参加大比的五个人也陆续的到了。顾青阳的目光一瞬间就落到了徐彦之的身上。
“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好看？”谢长锦凑过来，小声问道。
顾青阳点头。
“就是瘦了些。”谢长锦嫌弃道。
顾青阳扯了扯嘴角，揶揄道：“他瘦不瘦，与你有何干系？”
谢长锦白她一眼，“他站在那，我评置两句都不可以了？”
“非常可以。”顾青阳道。
徐彦之只看外表，斯文有理，的确很有欺骗性。但想到他在战场上的勇猛以及跟谢长锦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鸡飞狗跳的日子，她再次扯了扯嘴角。
“你们在这里看，我先过去了。”时辰不早，何满颜放下茶杯，同赵婉晴一起走了。谢长锦目送着两人走远后，又凑到顾青阳跟前，“何小姐当年入学考核也是考的第一，你说，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参加书院大比？”
苏君谣在旁边嗤笑了一声。
顾青阳和谢长锦看过去时，她的目光在武场上扫了一圈后，跟身旁的伍均瑶道：“做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为好。”
“嫉妒真是使人丑陋。”谢长锦淡定反击。
顾青阳抿一口茶，“不知苏二小姐的病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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