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觅雨生计
“好呢。”合欢拉了把觅云，“老夫人、二夫人都在灵隐寺，府中都没个当家人。九公主来了，茶果点心肯定是不能少的，免得外人道我们镇北王府没有规矩。奴婢一个人忙不过来，让觅云跟奴婢一起吧。”
“去吧。”
合欢拉着觅云跑了。
顾青阳敲敲桌子，觅雨极有眼见神的上前来收拾着残茶。顾琳琅也想上前帮忙，往前挪了一步，对上青霜看过来的目光，她又将脚挪了回去。
这边九公主还没有走，另一头，二门的婢女又匆匆进来禀报马叔和虎子来了。一事接着一事，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顾青阳昨日夜里睡了不足两个时辰，今儿一早在武场又练了一个多时辰，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停歇片刻。青霜看一眼她疲惫的面容，忍着怒气向顾琳琅屈膝一礼：“烦请六小姐照顾郡主片刻，奴婢前去打发掉他们便回来。”
“你去吧，我一定好好照顾四姐。”顾琳琅飞快看一眼顾青阳后，小心道。
青霜快步出了蘅芜院，跟前来禀报的婢女一道去往大门方向。
“我扶四姐进屋歇息吧。”顾琳琅壮着胆子上前，扶住闭眼假寐的顾青阳，小心翼翼道。
顾青阳睁眼，看一眼外边后，顺势起身，吩咐觅雨多去备些点心，让常平午时带去灵隐寺后，由着顾琳琅扶着她进了里屋。
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你也去吧，不用守着我。”看顾琳琅小心谨慎的样子，顾青阳也懒得跟她搭话，干脆的挥挥手，让她走了。
“是。”顾琳琅屈膝一礼，低着脑袋退出里屋。
“寻个时间，你去成王府走一趟。”在顾琳琅还有两步就要退出去之时，顾青阳慢慢开口，“去问一问成王，齐二公子的下落。”
顾琳琅抬头。
顾青阳和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顾琳琅多看了几眼，在顾青阳等不到她的回答而将要睁眼之时，方才赶紧的低下头，回道：“我知道了。”
“你和齐二公子的亲事，你也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就来找我。”顾青阳再次开口，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等将你们的事定下来，明年太湖书院开山后，你也进学吧。好好学几年，将来到了忠勇侯府，也不坠我镇北王府的名头。”
顾琳琅抿着嘴不说话。
顾青阳睁眼朝她看来，“忠勇侯府世子妃仅是郑氏旁枝，你虽是庶女，好歹也是我镇北王府的庶女，只要你足够聪明，拿捏住了她，就是拿捏住了整个忠勇侯府。”
顾琳琅委屈道：“可皇上早就削了忠勇侯府的爵位。”
她就算拿捏住了整个忠勇侯府又怎样，还不是个空壳子。
“你想要什么？权势还是荣华富贵？”顾青阳问，“若为权势，你恐怕是奢望不了了，若是荣华富贵，只要有镇北王府在一日，还能短了你吃穿用度？好了，我累了，你想要什么自己去考虑清楚，考虑清楚后再来找我。”
“是。”
觅雨还没有走远。顾琳琅出了蘅芜堂，追上她后，觅雨小声问道：“郡主又为难你了？”
顾琳琅扯着衣角，将顾青阳让她去成王府的事说了出来，未了，又将顾青阳要将她许配给齐文宣的事跟着说了。
“皇上都削了忠勇侯府的爵位，你跟着齐二公子……”觅雨往后看一眼，确定四周没人后，更加小声道，“今儿夜里，你就顺郡主的意，往成王府走一趟吧，去问问成王齐二公子的下落也好。齐二公子心仪的是郡主，若是知晓郡主有意将你许配给他，怕是也不愿意的。所以呀，你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推给他，让他想办法解决。”
“就怕成王不会告诉我成王的下落。”顾琳琅道。
觅雨拍拍她的手，“告不告诉，总是要试一试的。倘若成王知悉你的难处，或许就会透露一二线索让你保身。”
顾琳琅轻轻‘嗯’一声，心底对觅雨的真天却很是嗤之以鼻。
齐文宣失踪，本就是被容衍给藏起来的，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再说了，自从永顺帝给容衍和朱云倾赐婚过后，祖母和父亲早就不大待见他。没有镇北王府作后盾，容衍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去争那个位置，将来他就算侥幸活着，最多也就一闲散王爷，顶个屁用。
指望他，还不若指望晋王容璋呢。
顾琳琅盘算着容璋给她的那些承诺，眼神慢慢坚毅起来。
觅雨并未发现她的异样，还在给她出着主意，“成王不是说过，等他取消和朱小姐的亲事后，便将你娘接回来吗？奴婢瞧着，皇上还在重用朱公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取消成王和朱小姐的亲事了。可成王之所以这般着急取消和朱公子的亲事，便是想要迎娶郡主。既是如此，你何不……”
觅雨附在顾琳琅耳畔，无声的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
顾琳琅面现惶恐的退后两步，“这个主意是你自个想的，还是成王交待的？”
“成王可没有交待这些，都是奴婢自个想的。”见顾琳琅不信，觅雨再朝左右看一眼，上前两步，靠近顾琳琅，“奴婢也不怕跟六小姐说实话，奴婢姐妹两个受贵妃娘娘精心教导两年，便不是为了进镇北王府来做奴婢的。”
“当初郡主在贵妃娘娘跟前应下将奴婢姐妹接进府中时，也是承诺过，让奴婢姐妹两个近身伺候王爷的。可奴婢姐妹两人满心欢喜的跟来镇北王府后，郡主却翻脸让奴婢姐妹做下等的粗粝活计。她是郡主，连御花园都敢烧，自然是不会将奴婢二人看在眼里的。可奴婢不甘心，奴婢不想所有的努力都被白费。奴婢知道自个身份低微，奢求不了什么，只盼有朝一日六小姐飞黄腾达之后，莫要忘了奴婢姐妹二人即可。”
觅雨说得极是诚恳。顾琳琅感动的握住觅雨的手，“你这般跟我推心置腹，我如何敢忘了？你且放心，若将来我飞黄腾达了，你们姐妹还想近身照顾父亲，我自会满足。若你们不想，我也会为你们另觅一良人，不说荣华富贵，但一世安康却是可以的。”
“那便多谢六小姐了。”觅雨欢喜应道。
“是我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就被四姐撵出王府了。”顾琳琅说的情真意切。
两人互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快走吧，莫让人瞧见了。”觅雨拉着顾琳琅的手，快速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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