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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这到底是夸赞呢?

还是发泄不满?

“嗯?”傅九卿尾音上挑,指尖轻轻勾住了她颈后的带子。

寒意骤然漫遍全身,靳月猛地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大气不敢出,这一大早的他发什么疯?天都亮了,万一霜枝和明珠,又或者是君山闯进来,那该如何是好?

似乎猜到了她的顾忌,傅九卿愈发的肆无忌惮,视线落在浅粉的面子上,那一丛绣工精致的缠枝木槿花上,半绽的花儿若是美人含羞,透着蚀骨的滋味。

一点点,慢慢的,扯着人心。

“相公!”靳月呼吸一窒,当即换上一副清醒之态,咬字清晰,神情格外认真。

如此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说他是“狐狸精”的,另有其人。  “说自己相公是狐狸精,月儿是想当狐狸精的盘中餐,还是......”他说话的时候,刻意附在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卷着他磁重的声,快速往她耳道里钻,“想让为夫......真的做点什么?”

言罢,耳垂蓦地一暖。

靳月快速缩了脖子,瞬时钻进了被窝里,只留着如墨青丝覆在枕巾上。

被窝下充斥着她的呼吸,傅九卿的面色亦变得不太自然,“被窝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靳月先是一愣,俄而速度极快的钻出,脸红得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我是那个意思!”他盯着她,目光灼灼。

“我马上起床!”她快速坐起身来。

然则下一刻,靳月又默默的钻了回去。

“不起了?”他单手抵着太阳穴,侧躺在被窝里,唇角微微勾起,眸色邪魅,俨然狐狸精本尊。

起?

自然是要起的。

靳月一手以被角捂着,如玉般的胳膊悄悄伸出去,将床尾的中衣缓缓勾了回来,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谁知背上骤凉,某人凉薄的指腹,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脊背上,来回摩挲着她的温热。

呼吸一窒,靳月当即套上了中衣。

她记得自己睡觉前明明穿着中衣,为何一觉睡醒,就只剩下单薄的......扭头望着媚眼如丝的狐狸,多少质问的话,被他眼底的幽光拂过,瞬时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一个屁都蹦不出来了。

“你继续睡,我、我还有事!”靳月几乎是跳下床榻的。

傅九卿她要干什么,自然不会拦着,难得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情,至少不会白白的为他人卖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儿,某人今儿有些闹脾气,连最爱吃的小笼包都不吃了,让霜枝包了糕点就跑,压根不陪他一道吃。

“公子,少夫人她......”君山诧异。

靳月气鼓鼓的走出院门,霜枝急匆匆的追在后面,明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儿夜里,霜枝不还说,少夫人睡前特意等了等,后来没等到少爷回来,这才先睡的,怎么今儿早上就变了一副心肠?

女人心,海底针呐!

傅九卿不以为意,玉箸夹着圆鼓鼓的小笼包,像极了某人离开时的脸,似乎也是这般圆鼓鼓的,想象着她吃东西时候,极为餍足的神色,有些东西会从心里满出来,不自觉的洋溢在脸上。

这大概,就是欢喜!

“少夫人!”霜枝跟得急,“您慢点,奴婢追不上了!”

靳月这才慢下脚步,“现在能追上了吗?”

霜枝喘着气,抱紧了怀里的油纸包,“您这是怎么了嘛?往日公子在的时候,总和公子一道用早饭,今儿跑得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就是青天大老爷,等着去升堂问案呢!”

“我暂时不想看到他!”靳月努努嘴,“坏透了。”

霜枝“噗嗤”笑出声来,“少夫人所说的坏,是哪里坏?如果公子只对您一人坏,那就不算真的坏。”

“你都还没嫁人就道理一套套的,回头嫁了人那还得了?”靳月从油纸包里掏出一块桂花糕,快速塞进了嘴里,“嗯,没昨儿的核桃包好吃。”

“那明儿,奴婢让厨房做核桃包。”明珠忙道。

靳月点点头,缓步走出府门,“其实吧,我们是夫妻,很多事都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明珠眸色微暗,“少夫人其实还没有彻底的接受公子,是吗?”

“可能是的。”靳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时候闷闷的,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入了京都城以后我觉得......我觉得自己来过,虽然想不起来,但走过一些地方,感觉有点熟悉。”

明珠喉间发涩,“少夫人,您别多想,可能是京都城有些地方,跟衡州城有几分相似。”

“也许吧!”靳月拂去手上的糕点碎屑,“走!”

马车直奔府衙。

昨儿王家两兄弟在街上闹事,今儿定然是要盘问的。

到了府衙,罗捕头正准备出去,安康生刚冲着苏立舟行了礼,要去府衙会一会王铎。

“苏大人!”靳月行礼。

“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还过来呢?”苏立舟仔细的打量着她,“听说脑壳被人敲破了?哎呦,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靳月干笑两声,“从小练的铁头功,苏大人想不想知道窍门?要不,回头有空的时候,我教教您?”

“得!”苏立舟摆摆手,“本府不需要,你们赶紧办事,王家的案子不能再拖了。”

“是!”

待苏立舟走后,安康生便领着靳月朝着大牢走去,“守牢的狱卒说,这厮昨夜喊了一晚上,一刻都不消停,就跟喝醉了酒的酒疯子似的。”

“喊什么?”靳月想了想,“喊冤枉?”

“说是冤有头债有主,让咱们去抓王陌。”安康生压了压眉心,“狱卒问他话,他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说他二哥是被王陌杀的,还说王陌跟王初雨有什么、什么苟且之事。”

靳月有些迷糊,一脸茫然的盯着安康生,“王初雨?就是王老爷唯一的女儿?二房生的那个闺女?这王铎真是什么都敢说!当初害了自家妹妹,现在又继续玷污妹妹的名声,真是厉害死了!”

二人刚走进大牢,还没来得及开口,狱卒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安康生忙问。

“犯人自尽了!”狱卒急得满面通红,“我去找大夫!”

靳月撒腿就往里头冲,霜枝和明珠赶紧跟上。

大牢里的牢门敞开着,可见狱卒刚才进去瞧过了,王铎贴着墙角躺着,两眼翻白,嘴角不断的冒出白色涎沫,浑身抽搐不止。

“少夫人,快点离远点,万一有毒,您沾着就不大好了!”霜枝急了。

靳月以帕子覆在王铎的腕上,伸手为其搭脉,俄而又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竹棍,从内倒出一枚药丸,“明珠,用你的剑鞘撬开他的嘴!”

“是!”明珠不犹豫。

王铎牙关紧咬,明珠力气大,剑鞘打在他的下颚骨出,迅速将剑鞘塞进了王铎嘴里。待牙关被撬开的那瞬,靳月便准确无误的将药丸投了进去。

明珠拔出剑鞘,便见着靳月伸手戳了一下王铎,这厮竟然喉间滚动,将药丸吞了下去。

安康生就站在旁边,他是个文弱书生,什么都帮不上忙,不懂歧黄之术,也不会掰人下巴,只看着靳月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她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小捆针包,“你怎么......什么都带身上?”

“以前是爹给我备的,后来我便习惯了。”靳月打开针包,“霜枝,明珠,你两转过身去。安师爷,帮忙把王铎的衣服扒了!”

霜枝快速捂住脸,“少夫人......”

“转过去!”靳月取出银针。

安康生别的不会,扒衣服还是会的,虽然有些笨手笨脚,“扒、扒了,然后呢?”

“压住他!”

“什么?”

安康生还没反应过来,靳月一针下去,王铎忽然弹坐起来,浑身筋脉凸起,眦目欲裂之态,何其恐怖狰狞。

“压住!”靳月一声吼。

安康生觉得自己的手脚,忽然有些不听使唤,竟是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用力的压住了挣扎的王铎。

靳月:“......”

安师爷大概对“压住”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吧???

银针快速扎进穴位中,王铎还在不断的挣扎,好在安康生死死的压着他。稍瞬,王铎终于安静下来,忽然脑袋一歪,“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好了好了!”靳月拍拍安康生的肩膀,“松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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