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天刚蒙蒙亮。
街边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
大武京都城,却被一群特殊的人,带动的躁动起来。
凡是能算得上号的官员,从位于京都各处的府邸匆匆出来,坐轿疾行。
四面八方的人,全都同一个目的,那就是,位于中心的皇宫。
轿夫们脚步匆匆,面色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大火烧焦的气味。
气氛躁动又压抑。
秦玄陪着武桀来到皇宫外,看着一个个脸色凝重的官员,武桀想拉住一个问问,那些人却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匆匆打个招呼就掉头而去。
“该死!等老子登基,把这帮家伙全砍了!”
武桀咬牙发狠。
武幽和太师率领着一批官员声势汹汹而来,看到武桀和秦玄,武幽冷笑道:“小太监,你算什么狗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护卫,还不给我拖出去!”
旁边两个护卫立刻拖着长枪走了过来。
秦玄冷笑道:“三皇子,皇权特许的事情,你也要违抗吗?”
“什么意思?”武幽咬牙。
武桀看到黄莺全副披挂,从远处走了过来,立刻有了底气,沉声道:“老三,秦玄是我的人,父皇特许他陪我上朝,你不得无礼!”
武幽笑道:“连上朝都要太监陪着,二哥你是个低能儿吗?”
“你——”武桀愤怒要拔剑。
“皇宫禁地,你们也敢吵闹!”
“再不遵守规矩,本校尉只得依照章法,将你们驱逐或者拿下!”
黄莺走过来,俏脸阴沉的呵斥。
武幽这才冷哼一声,看看秦玄,又看看武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道:“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咱们走着瞧吧。”
武桀看着黄莺问道:“黄妹子,究竟出什么事了?皇上为什么突然提前早朝?这可是从所未有的啊!”
黄莺犹豫了一下,道:“太子殿下先进去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着,目光从秦玄脸上扫过,转身大步离去。
秦玄被看得有些发毛,这妞美则美矣,但是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总让人有些发虚,似乎什么把柄被她抓住了。
稳定一下心神,陪着武桀来到了大殿。
文武并列,鸦雀无声。
武帝在福公公的陪伴下,阴沉着脸,姗姗来迟。
一双充满杀机的眼睛,缓缓扫视。就连站在最后面的秦玄,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不愧是武杀帝啊!
他慌忙跟着文武百官,一起下跪,山呼万岁。
“有本启奏,无本下朝!”
福公公按照惯例,扯着公鸭嗓子高喊。
馆驿归京兆府管,京兆府尹走出来,刚刚想说话,另一边督察院御史杨炎泰抢先一步,大声道:“臣有本奏!”
“臣祈罪!”
“臣监察不力,致使督察院后厨失火,火势蔓延,殃及卷宗室、文史馆、会议厅等场所,损失惨重,不可估计……请皇上责罚!”
什么?群臣面面相觑,皆露差异之色。
他们通过一些消息,只听说馆驿失火,有官员丧生,武帝紧急召开早朝,是因为这件事。
谁想到,京兆尹还没报告,督察院御史先站出来了。
督察院被烧,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哦。
很多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督察院失火和馆驿被烧之间的关系,不过秦玄已经了然了。
事实上,他早就想到,杀曹云清是为了不让青州之事外泄,那么武幽怎么会放过卷宗呢?
唯一让他现在难以判断的是,卷宗室被烧,这个督察御史杨炎泰,究竟是同谋,还是无辜呢?
众所周知,朝廷两大机构,一个督察院,一个大理寺,是武帝亲自来抓的,号称武帝两大心腹。
满朝寂静,等待武帝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武帝面色非常平静,比来时候的满是阴沉,看上去还要和缓许多。他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复,而是看着站位尴尬的京兆尹问道:“你有何奏?”
京兆府尹王明理慌忙下跪,道:“臣启奏!”
“臣治下不严,寻访不利,昨夜馆驿失火,损失惨重……”
武帝冷笑道:“馆驿乃是各地进京官员的落脚之处,如此重地,竟然也会失火。”
“损失几何?”
王明理犹豫了一下,道:“烧毁官房五间,人命三口……”
三口?
秦玄愣了一下。
武帝面无表情,继续问道:“死者何人?”
王明理以头叩地,颤声道:“启奏陛下!尸骨焚烧严重,难以辨认。根据推测,其中两口为馆驿仆役,另外一口乃是,乃是……”
“乃是谁?说!”
“是!根据随身所带玉佩,另外一口可以认定是……青州监察史,曹云清,曹大人。”
一言既出,满朝唏嘘。
其余的人,有的风闻消息,但是不真切;有的还蒙在鼓里。
此刻听王明理亲口说出来,都震惊不已。
秦玄也明白了,另外两口,就是他们找来的尸体或者随便杀的两个陪葬品。
如果一场大火偏偏只烧死曹云清,显得有些不合常理。把他变成其中之一,就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什么,曹云清死了?这怎么可能!”
跪在地上的监察院御史杨炎泰,震惊道:“他昨天才刚刚向我报道,怎么晚上就死了?”
“王大人,你究竟是怎么做事的?馆驿这种重地,竟然能出如此重大事故,实在是……岂有此理!”
王明理犹豫了一下,道:“杨大人您的检察院不也失火了吗?都是下面的人操作不当,责任缺失,你我失察之罪,免不了的。”
二人互相讨伐,都想把对方的责任描述的重一点,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到现在为止,满朝文武,才有人逐渐反应了过来。
曹云清乃青州监察史,召他前来述职,是因为皇上不日就要御驾亲征去青州剿匪,要通过他来了解青州的局势。
偏偏这么巧,他刚刚述完职,回去就被烧死了?
而且,连述职卷宗也被烧掉了?
是不是有人想刻意隐瞒什么呢?
意识到背后牵连巨大,满朝文武,如履薄冰,无一人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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