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宠幸楼怀柔这个绝世美人固然是一桩美事，但也只是一时的鱼水之欢，肤浅之情；让楼怀柔怀孕，稳住楼兰和西域，帮太子积蓄力量，抗衡外戚一脉，才是武帝的最终目的。
他没有多么喜欢武桀，他也知道让武桀即位，不一定就比武幽好。
但是有一点武桀是武幽无法比的，那就是武桀即位，大武王朝还是姓武。
仅此一点，就足够了。
更别说，武桀以后的太子，还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一切还没有开始，但是他已经给予深厚的希望给这个未来的“儿孙”了。
希望这个冥冥中的孩子，可以成为自己理想中的那个样子。
继承自己的雄才大略和怀柔公主的钟灵毓秀。
就像他那个夭折的大皇子一样。
……
帝王出行，非同凡响。
第二天一大早，文武百官在北门外恭候。
黄沙铺道，管弦交响。
羽林校尉黄莺，胯着黄骠战马，身扣玄黄战甲，腰悬鸳鸯双刀，手握亮银长枪，俏面寒霜，不怒而威，率领八千羽林侍卫，严阵以待，肃穆而来。
这八千羽林侍卫，里三层外三层，严密保护，像一个铁桶一般，护卫着长龙般的队伍。
整个队伍，由三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为首的黄莺，后面武帝的车架，随行官员，以及随驾侍奉的婢女等，共计三十辆马车。
第二部分，太子武桀。他骑着大马，跟在武帝的车驾后面，即是断后保护，也是为后面太子府的车驾开路。
太子府的车驾，为首的便是楼怀柔乘坐的马车。加上其他丫鬟仆妇，随行用度，一共十两马车。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马车旁边骑马的秦玄身上。
想不到这个小太监也骑着高头大马，腰间插着双刀，率领着太子府的一百府兵，昂首挺胸，看上去挺神气。
很多人心中暗笑，不过是一个没把儿的小太监而已，随行伺候人的，还真把自己当成出征的大将军了啊！
黄莺第一眼看到秦玄腰悬双刀的样子，就差一点笑喷，说平生第一次替“刀”感到丢人。
也只有楼怀柔情人眼里出西施，通过飘动的车窗帘子看到外面的秦玄，她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大将军！
没有人会注意到，太子车驾后面的仆从队伍里面，有一个面貌清癯没有胡须的老者，他低着头，眼神闪躲，生怕被人注意到。
只不过，没有人会认得他。一方面曹云清乃是外地官员，每年进京两次，原本就面生。更何况现在剃了胡须，穿上了养马的衣服。
在曹云清旁边不远处，一个身材窈窕，穿着粗布衣服的丫鬟，则是不停的东张西望，一脸的兴奋之色。
彩娥。
秦玄说让她陪达官贵人，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混进皇家的队伍里。
随行的官员很多，她不知道秦玄让她陪的究竟是哪个。
不论是哪个，这无疑都会成为她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
更何况这队伍的目的地是青州，她一直想回而回不去的故乡。
出发之前，秦玄毫不客气的跟她说，届时可以哼哼，不能说话，完事之后，就忘了这趟行程。
这样她可以拿着钱去青州做一个富家婆，找个老实人重新开始人生。
如果她不遵守规矩，多说一个字，或者将事情外泄，那么就是杀身之祸。
彩娥拿着一包鸽子血，坦白告诉秦玄：“我懂，你们这些官员即要风流，又要体面。放心吧，这方面我比你熟练。我也不想跟你们这些人扯上关系。陪睡拿钱，两不相欠。”
秦玄直夸彩娥聪明，有风尘豪杰的风范。
太子府车驾后面，也是整个队伍的第三部分，则简陋的多了。主要是随行的一些辎重，衣食用度等，足足装了五十辆马车，除了一些羽林侍卫之外，三皇子武幽尴尬的押车随行。
看到武帝的马车，城门口，以太师蒋信、太傅王修，太保邢典这三公为首的文武百官，一起在道路两旁下跪，山呼万岁。
王修身为太傅，兼职礼部尚书。武帝泰山封禅，乃是大事，他拜送完，就要立刻率人奔赴泰山去安排。
武帝略微停顿，勉励了三公以及文武百官几句，便命令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京都，一路朝北进发。
青州作为大武九州之一，治下一府二郡，分别为青州府，平原郡，高唐郡。
青州府相当于青州这个省份的省会，距离京师约六百里。按照急行军的速度，几天就能到达。但是武帝御驾亲征，又带着许多女眷、辎重，自然不会太快。
事实上，一路缓行，跟郊游踏青差不多。
当然，这也是因为武帝有别的心思。
第一天，早早便来到了事先安排好的行宫落脚。
这行宫乃是县衙改造，按照武桀的交代，特意把太子住的院落和皇上住的院落安排在一起，中间一个月洞门相连。
武桀让黄莺负责外围安保，他亲自带人防护内院。
事实上就是替老婆把门，为老子站岗。他带人把院子外面守得水泄不通，却一步也不敢迈入院子里面，生怕打扰了父皇的雅兴。
整个内院，成了秦玄的一言堂，他可以随便的安排事情。
随着日影西沉，秦玄知道关键时刻就要到来了。他给彩娥单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吩咐她泡花瓣浴，熏龙舌兰香。
然后穿过月洞门，找到了福公公。
“怎么样秦总管，太子妃那边准备好了吗？”
“实不相瞒，陛下已经迫不及待了，鹿血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秦玄暗骂老色劈，然后正色道：“准备好了。不过太子妃有几句话，让我通过公公呈给陛下。”
“太子妃说，她跟陛下身份悬殊，此事有违人伦，恐遭天谴。她实在是无颜面对。然而为了太子子嗣，以及大武和楼兰世代福祉，又不得不这样做。”
“所以，她要求不能点灯，一切只能在黑暗之中进行。”
“唯有如此行事，珠胎暗结，留有余面，日后才好相见。”
“否则，她万死不能做到。还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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