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242
武幽忍不住道：“母后说的是谁？什么蛛丝马迹？”
当年大皇子死的时候，武幽还是个孩子，并不知情。蒋华和蒋信一直没有告诉他，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只不过现在没必要瞒着了。
蒋华犹豫了一下，道：“父亲可以告诉幽儿。”
蒋信低声道：“你母后说的是已故大皇子，武俊。”
“他祸乱后宫，客死蜀郡，虽然罪有应得，死得其所，但我和你母后一直担心有人利用这件事做文章，用来中伤我们。”
“不过皇后娘娘请放心，武俊已死去这么多年，胡冰枯守坟墓，一直以来毫无动静。以他跟大皇子的感情，如果他有什么线索，一定早就揭发了。”
“以老臣之见，当年的事情盖棺论定，绝对不会再有什么风浪起来。”
“唯一的疏漏就是没有让胡冰早点死掉，原本想着他有几分贤名，留着日后给三皇子做老师，可以帮助三皇子更快地赢得民心，谁知道却让小太监捡了漏。”
“不过他即使出任蜀郡郡守，但是终生不能离开蜀郡一步，应该不足虑。”
蒋华点头道：“如此就好。”
“我最近眼皮总是跳得厉害，想起冷宫里的那个贱人，她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当事人，我们容她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眼下多事之秋，是不是？”
她若有深意地看了蒋信一眼。
蒋信明白蒋华动了杀心，想要把当年事件的女当事人，萧美人给杀了灭口。
他沉吟了一下，低声道：“当年陛下震怒，将大皇子发配，将萧美人打入冷宫。大皇子客死剑阁，萧美人理应尸寒冷宫。是他父亲北夷部落首领萧天术派秘使找到我们，许以每年丰厚的报酬，并且愿意私下签订盟约，托我们照管萧美人。”
“这些年来，我们从北夷获得了不菲的物资，同时结为联盟，也是为了三皇子日后能多一个盟友。”
“这一切，都是萧美人作为纽带。所以老臣觉得，现在不宜动萧美人。”
“而且，眼下有个重要的计划，要用到他们。”
武幽忍不住道：“什么重要计划？是对付小太监的吗？”
蒋华也忍不住道：“父亲想让北夷的人来杀小太监？”
蒋信摇头道：“小太监现在载誉而归，承载着天下人的目光，已经不适合作为目标。皇后娘娘难道忘了，我们杀小太监的初衷，不过是为了扳倒太子而已。”
武幽眼睛亮了起来，激动地道：“我明白了！您要让北夷的人来杀武桀！”
“北夷人生性凶悍，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他们出手，一定可以干掉武桀！”
“外公，什么时候动手？”
蒋信摇头道：“三皇子，武桀毕竟是国之储君，牵一发而动全身，杀他代价太大。”
蒋华皱眉道：“不杀秦玄，不杀武桀，那是要杀谁？”
蒋信低声道：“皇后娘娘难道忘了，武桀之所以能坐稳太子位置，靠的是什么？”
蒋华冷笑道：“当然是楼怀柔那个贱人，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明白了，父亲大人是想让北夷的人对楼怀柔下手。”
“我又何尝不知道楼怀柔是武桀最大的支柱，也是最大的软肋。现在她又即将临盆，身子最脆弱，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要了她跟孩子的命。”
“可是我们想到的事情，别人自然也早想到了。抛开武桀不说，就是陛下也对楼怀柔视若珍宝。听说又加派了一千名羽林军在外保护，把一座太子府守得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是杀手了。”
“除此之外，她还有天山派高手贴身保护，想要动她，不是飞蛾扑火，自投罗网吗？”
蒋信冷笑道：“事在人为。”
“虽然硬攻不行，但是老臣听闻太子妃喜吃西域羊肉，西域的羊总有吃完的时候，一时之间找什么代替？”
“或者我们可不可以暗中悄悄地用别的羊把西域的羊掉包？”
忽然说起了羊，蒋华有些一头雾水，道：“父亲想说什么？”
蒋信低声道：“听说北夷的羊并不比西域的羊味道差，城中北郊马市，乃是最大的牲畜市场。皇后娘娘忘了，那也是咱们跟北夷人的联络点啊。”
“马市幕后最大的老板，就是北夷。”
蒋华若有所悟，但还是有层窗户纸难以捅破，皱眉道：“利用送羊的机会，让北夷的人混进太子府？”
“非也！”蒋信神秘地道：“听说北夷的人对付牲畜很有一套，如果他们送进太子府的羊有问题，这有问题的羊肉吃进了太子妃的肚子里，您觉得后果会怎样？”
“我明白了！”蒋华激动地道：“吃死她，无声无息，又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只是此举非同小可，那帮北夷蛮子会同意吗？”
蒋信冷笑道：“这些年来他们潜伏马市，为的就是近距离守护冷宫里的那个萧美人，也就是他们的北夷公主。我们只要以萧美人做筹码，他们一定会乖乖配合，倾尽所能、不惜生死地去完成任务。”
“只不过他们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提要求。这也是我一直不愿用他们的原因。”
蒋华冷笑道：“我知道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救萧美人回去，提要求也无非如此。为了激励他们，您不妨说，事成之后，放萧美人回北夷。”
“小太监还需要几日才能到京，他刁钻狡猾，诡计多端。一旦到京，我们再想下手就困难了。”
“事不宜迟，请父亲立刻去联络北夷的人，尽快下手！”
蒋信急忙躬身道：“老臣遵命！”
“请皇后娘娘和三皇子殿下静候佳音，老臣立刻去办！”
“还有！”
“西凉人竟然敢在未奉皇诏的情况下，私自调兵，违规进入汉中，他们是不是想造反？”
“父亲大人，您身为太师，着眼全局。这么重大的隐患，一定要及时提点陛下。”
“老臣明白！”
“这次一定要借机好好地敲打一下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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