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284
离开冷幽宫，虽然已然是深夜，但是秦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也知道，此刻黄莺和铁守敬，也都在紧锣密鼓地奔波忙碌，他这个主持人，更不能偷懒。
于是带了一队羽林军，马不停蹄来到了太医院首席御医、孟永艺的府邸。
按照级别，孟咏仪不过是个七品官，跟县令一样。但是因为平时服务的是皇室，加上达官贵人都怕死，平时用到他这种人的地方多，所以区区七品御医，也显得十分尊贵。
他的府邸占地几十亩，比普通的朝廷大员还阔绰。
大门前两盏红灯笼亮着，几个门房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打瞌睡。
“醒醒！”
“别睡了个哥几个！把门打开，本少保找你们孟大夫有事。”
秦玄来到跟前，大声说道。
门房梦中惊醒，急忙擦擦嘴站起来，看到面前的秦玄，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一个家伙本能张嘴骂道：“家里有人要死还是怎么的？大半夜的来打扰你大爷清梦！我们老爷休息了，有事明天再来！”
啪！
秦玄一个耳光甩过去，这家伙立刻清醒了。
“开门，带你大爷去见你们老爷！”
门房不认识秦玄，但是认识后面一队杀气腾腾的羽林军。
大半夜羽林军上门抓人，老爷这是犯了什么大罪吗？
他们知道身为御医，平时虽然受追捧，但是也很危险。万一治病效果不能令主子满意，一怒之下，很容易被砍头泄愤。
难道——
反应过来，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打开门，请秦玄进去。
秦玄向门房打听清楚孟永艺居住的房间，让羽林军留下控制局面，一个人找了过去。到了门口用力一推，幸好里面没有上锁。
“孟大夫，打扰了。我是秦玄，找你有点事要问。”
他一边说着，直接往里闯。
里面床上的孟永艺刚刚和小妾一翻劳作之后，搂着小妾沉沉睡去。睡梦中听到声音，不由亡魂皆冒。
“谁？”
“不要过来！”
“来人啊！”
孟永艺紧张地大喊。
啪的一声，秦玄打亮火折，点燃桌上的蜡烛，看着满头白发，满脸惊慌的孟永艺笑道：“孟大夫受惊了，别怕，只是问你点事，不会伤害你。”
“你……真的是秦少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永艺急忙披衣下床，满脸惊骇慌乱之色。
之前楼怀柔中毒，就是他带着一群医生守在外面，想了各种法子，最终也不见效。以为自己要被武帝砍头的时候，秦玄突然回来，用几颗草就解决了问题。
所以说某种程度上，他的命是秦玄保住的。而且秦玄不贪功，事后给武帝汇报的时候，替他们太医院说了好话，最终他们太医院得到了武帝不菲的赏赐。
秦玄等于是他的恩人和贵人。
秦玄高升，炙手可热，孟永艺当然想巴结。
只是这大半夜不打招呼突然闯进卧室，太瘆人了！想到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要被砍脑袋，孟永艺满是凌乱。
“老爷，秦少保要干什么呀？”
“你是不是在外面犯什么大罪了？”
此刻，床上响起一个柔弱惊恐的声音。一个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娇娇弱弱，有些营养不良的姑娘，用被子捂着胸口，害怕地说道。
“咳！”秦玄抱歉地道：“姑娘别怕，我找你们老爷问几句话。你先出去吧。”
说着扭过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低呼声中，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身旁冲了出去。
秦玄这才冷笑道：“孟大夫真是好雅兴，好身体啊。你的年龄当她爷爷都富裕吧？”
孟永艺急忙跪地，惶恐道：“秦少保赎罪！她叫草儿，是我几天前从街上买回来的。她当时求我买她，不然就要被她舅舅卖到技馆里去。我也是心疼她，才买她的！”
“有正规文书契约，钱货两清，双方自愿！”
“大人要不信，我现在就去拿文书！”
他还以为秦玄是冲他这个问题来的。心想这也不算是犯法啊。
秦玄摆手道：“行了，料你也不敢强逼民女。正规纳妾，没人管你。”
“本少保此来，有别的事情问你。你服务皇室，平时游走于达官贵人府邸，他们的需求都比较多，你一定有专供他们的情药吧？”
“情药？”
“就是助兴的！”
“大人你——”
“肯定不是我用。你只管实话实话，我保证不为难你。”
孟永艺吁了口气，一颗心勉强放到肚子里，心想秦玄是个太监，深更半夜来找情药，难道是给太子用的？
不敢怠慢，急忙去床边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子，满是不好意思地道：“这叫阴阳丹，男女吃了都用作用，能助兴增进双方感情。”
“太子殿下，不，少保大人若需要，我这还有备用的金刚丸，我自己配的方子，用的药材都是上等的，一并送给你！”
说着，殷勤地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葫芦，全都交给秦玄。
秦玄暗骂了句娘，觉得自己日后或许有用，便顺手收下。
然后耐着性子询问药的特性，颜色、味道、效果反应等等。
又询问孟怀义知道多少种情药？什么情药效果最好？
能无色无味，无形中让人血液和骨髓一起沸腾。
孟永艺摸不着头脑，只能努力地帮助分析，把生平所学都倒出来，两个人大半夜在蜡烛下探讨情药，孜孜不倦，像明天就要赶考的莘莘学子。
孟永艺使劲浑身解数，见秦玄始终皱着眉头，他打个哈欠，忽然灵机一动，道：“大人要找情药，有一个地方最合适。”
秦玄急忙问道：“哪里？”
孟永艺道：“技馆。”
秦玄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是啊，这种地方，应该是情药最流行泛滥的了，自己怎么忘了。
拍了拍孟永艺的肩膀，道：“去找你小妾接着睡吧，睡醒之后，忘了今天晚上的事。”
说完，站起来便走。
孟永艺急忙在后面躬送，激动地道：“大人放心，大人没有来找过我，我也没有送过大人东西。不管对谁我都是这么说！”
离开孟府，跟随的羽林军队长问道：“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秦玄道：“没事了，你们回去睡觉吧。睡不着的话，我记得关飞今天好像休息，去留园找他请你们喝酒。”
队长脸上一喜，旋即正色道：“那怎么行！我们要保护大人！”
秦玄摆摆道：“不用了，我去荷花池喝茶，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对了，这件事情，不要对你们黄长官说。”
“明白！”
“大人慢走！”
“恭送大人！”
“大人玩得开心，玩得愉快！”
“草！”听到身后的声音，秦玄忍不住笑着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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