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288
“当真？”
“你真的找到了确切的证人？”
福公公这一喜，也是非同小可。
武帝让他来，只是施加压力，让秦玄上点心。
毕竟陈年旧案，相关证人证据很可能早都被销毁，仅凭武俊遗书和萧美人一面之词，根本无法指证皇后。
说不定还会被反噬。
武帝做的最坏打算，一旦查不了，就拿秦玄献祭，平息蒋氏一脉怒火。
到时候武帝不会有什么损失，只不过秦玄注定要牺牲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嘛。
福公公深知武帝的心意，也为秦玄担心。
万万想不到，案情竟然有了如此巨大的进展。
秦玄让武帝明天晚上亲自去听审，必然是公布一切，真相大白。
面对福公公难以置信的表情，秦玄点点头，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语重心长道：“你知道为了这个证据，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吗？腰都快要累断了！”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报效陛下，但同时也是为咱们太监人争光啊。”
“我要向世人证明，身为太监，不光能升官发财，还能把世人都拿不下的花魁，训得服服帖帖，跪下唱征服。”
福公公一挑大拇指，道：“别说了。从前你说咱家是你的偶像，现在咱家把这句话还给你。你是咱家的偶像，也是天下太监人的楷模！”
秦玄点头道：“所以，咱们更要精诚合作。你在许贲面前出卖我的事情，你看该怎么处理？”
福公公没想到他急转弯，不由尴尬笑道：“你说什么，咱家有点听不懂。”
秦玄道：“懂不懂你自己心里知道。本少保大人有大量，把你藏的银票给我一百万，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福公公忽然一指窗外，道：“太子妃来了！”
秦玄吃了一惊，急忙扭头看去。
福公公趁机一低头从秦玄腋下钻出来，撒腿朝外便跑。
边跑边喊道：“咱家该回去向陛下复旨了！秦少保，明天晚上见！”
秦玄被骗，气得骂道：“老东西，你等着！”
“本少保早晚扒了你这身老狐狸皮！”
福公公跑到安全地带，回头尖声骂道：“你这个小狐狸，你才是一肚子坏水，以后咱家要离你远点，不然就要上你的当。”
秦玄作势欲追。
福公公急忙再跑。
惹得秦玄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估量明天日落之前，黄莺应该能够回来。秦玄也不敢闲着，趁着夜色，再次独自来到了冷幽宫。
告诉萧美人，大局已定，让她立刻执行下一步计划，火速密信通知北夷，准备配合。
一切就绪，秦玄耐着性子等待。第二天中午时分，果然有荷花池的人秘密前来少保府送信，让他日落之后，在城外落鸦坡下等候。
对方没有进一步指示之前，只能在坡下安静等候，不能上坡，否则就拒绝合作。
秦玄知道对方谨慎，害怕自己拿到证人之后，顺便把他们一网打尽，急忙保证绝不妄动。
现在他的真身已经沦陷，对方想要治他，也是易如反掌的。
一分一秒，艰难度过。终于到了日暮，府外一片马嘶之声，满身疲惫，风尘仆仆的黄莺，带着一队羽林军士卒，在关飞的陪伴下，驰进了少保府。
秦玄急忙迎上，看到黄莺鬓发蓬乱，满身灰尘，一双灵动的美眸布满血丝，心疼不已。
黄莺跳下马，急切说道：“叫我回来做什么？我还没有查到具体线索呢！”
“容嬷嬷这条线至关重要，如果查不出来，你怎么指证她？”
见她丝毫不理会自身的疲惫和辛劳，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关心，秦玄心中暖融融的，含笑道：“我这边有突破了。你快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然后再辛苦陪我走一趟。”
黄莺见他信心满满，略微放心，急忙回房间修整。
很快，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新衣服，披上铠甲，手提亮银枪再次来到秦玄面前。
秦玄已经叫关飞命令另外一个羽林军小队在等候了，看到黄莺，低声道：“陪我出城。”
黄莺皱眉道：“这个时候出城去干什么？”
“你究竟搞什么鬼，快告诉我啊！”
秦玄不答，策马疾驰。急得黄莺在后面打马猛追。
一路出城，来到一座山岗脚下。此刻日暮十分，昏鸦归巢，嘎嘎乱叫，加上萧瑟秋风吹动林梢发出的簌簌之声，给人一种凄凉惨变之感。
秦玄勒马停住，望着萧瑟的山林，满脸凝重之色。
“吁！”
黄莺在他身后勒马，俏脸肃穆，美眸深处有一股惊慌之色，低声道：“这里是落鸦坡，以前的乱葬岗！”
“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玄回头，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这个案子，是金刹王朝余孽一手策划的。我已经跟他们达成了初步协议，他们把证人证据交给我，我保证给他们一定的生存空间。”
“等着吧！他们会来找咱们的。”
黄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连带身后的一队羽林军，也都似乎被一种神秘的肃杀之气所笼罩，连同坐下战马，一群人在山坡林下静静等待，没有一点声音，似乎与萧瑟的天地融为了一体。
时间流逝。
夜幕四合，渐渐笼罩了整个大地。
面前的山坡在黑暗中，像是一尊狰狞地怪兽。
天地更加寂静。
就在黄莺忍不住，开口想问的时候，“嘎”的一声，远处山坡顶上，猛地响起一声刺耳的鸦鸣，紧跟着一个黑影扑棱棱从半空飞过。
黄莺吓得低呼一声，差点失态。
“万一他们说话不算怎么办？”
“要不要派人摸上去打探一下？”黄莺沉不住气了。
“再等等！”秦玄紧紧抿着嘴唇，眼神却亮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前面的林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来了！
黄莺和所有羽林军兄弟，全都如临大敌。有人张弓搭箭，也有人悄悄拔刀出鞘。
秦玄低声道：“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要乱动！”
然后对着林子里喊道：“是圣姑派来的人吗？鄙人秦玄，恭候多时了。”
对面没有回应。
秦玄沉吟了一下又道：“黄校尉和这些羽林军兄弟，只是来陪我接人的。没有我的允许，他们不会出手。”
林子里响起一声冷笑，一个沙哑地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秦少保下马，跟我上去面见圣姑吧。”
“记住，只有你一个人，不准带武器。其余的人，全部后退三丈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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