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293
一切妥当，秦玄和铁守敬一起，在大理寺门口迎接圣驾。
“秦大人，你真的把当年的主要嫌犯都抓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不容易啊！”
“太难得了！”
风有些冷，铁守敬缩了缩脖子，忍不住低声说道。
秦玄淡淡道：“这都是黄校尉的功劳。这几个嫌犯也算聪明，知道皇后会派人追杀他们，所以出了京城，在有心人的帮助下，第一时间藏了起来。”
铁守敬：“有心人？”
秦玄看了他一眼，道：“世上终究好人多，人间正道是沧桑，不是吗，铁大人？”
“人间正道是苍生……”铁守敬默默念叨，脸上深色越来越肃穆虔诚。
沉默了一会，他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夜幕中远处寂静的大街上，响起了马挂銮铃的声音。
很快，一队骑着战马的羽林军，从黑幕中缓缓现出影子。
马队的后面，是一辆宽大的马车，驾车的是福公公；羽林校尉黄莺手提长枪，在旁守护。
再后面，还有一辆小巧的马车，搭的是白色的围帐，很明显是女眷。
深夜的京师街头，一行人非常低调地来到了门前。
铁守敬和秦玄急忙在门口下跪，低声道：“臣叩见陛下！”
福公公转身向马车里面汇报之后，对铁守敬和秦玄低声道：“陛下口谕，一切从权，有话去里面说吧。”
“铁寺卿，劳烦前面带路。”
铁守敬急忙在前面引路，武帝马车直入大院，来到天井处停住。
武帝下车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屋，也没有理会铁守敬和秦玄，而是犹豫了一下，缓缓转身，朝后面的白色马车看去。
洁白的马车，跟周围浓重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宛如一株在夜里静悄悄开放的百合花。
秦玄急忙走过去，揭开帘子，只见萧美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纱，一双冷幽的眼睛，透着几分慌乱之色。
“陛下在等你，下车吧。”
萧美人不安地看着秦玄，在秦玄点头鼓励之后，才鼓起勇气，扶着秦玄的手慢慢从马车上下来。
对着武帝双膝下跪，低声道：“罪人萧氏，叩见陛下。”
武帝神情萧索，眼睛看得是萧美人，又似乎从萧美人身上看过去，看到了远处冥冥之中的爱子。
良久，他点点头，低声道：“起来吧。”
“秦玄，按照你的安排，开始吧。”
“遵命！”
“罪人粗鄙，为免亵渎天颜，请陛下去隔间暖座旁听。我和铁大人带萧美人这个当事人去前面公堂。”
武帝点头，在福公公的带领下，从后门进去。
秦玄带着萧美人和铁守敬快速行动，从前面进入公堂。秦玄做主审，铁守敬副审。萧美人身为当事人，坐在旁边。
一切就绪，秦玄轻轻一拍惊堂木，道：“带主犯，容嬷嬷。”
两个羽林士卒押着容嬷嬷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岳娴他们究竟是怎么训这帮人的，让他们明知必死，还不吵不闹，异常配合。
容嬷嬷跪在地上，有问必答。
先是籍贯、出身、年龄等。
容嬷嬷所答，跟皇宫花名册上所记载一致。先是在太师府给蒋华做奶妈，贴身伺候，然后跟着蒋华进宫，成为一等掌令女官。
一切无误，验明正身。
秦玄一指萧美人，道：“容嬷嬷，你仔细看看，这位你可认得？”
萧美人摘下黑色面纱，让容嬷嬷看了一眼，然后又把面纱戴好。
容嬷嬷苦笑道：“一别多年，美人风采依旧。回大人，老奴认得，这位乃是北夷公主，当年被陛下纳入宫的新贵人。”
秦玄冷笑道：“既然如此，还不把你如何设局，害当时监国大皇子和新贵人身败名裂的。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胆敢有半字虚言，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嬷嬷面现恐惧，急忙道：“大人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老奴犯下滔天大孽，明知必死，唯有如实招供，求个好死！”
“那一晚乃是皇后娘娘以家宴的名义，命老奴先去请大皇子，然后又请来新贵人……”
她绘声绘色，将当晚的经过讲了一遍。
最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泛黄的小瓷瓶，道：“这便是那‘仙火酥’，我当时良心发现，没有按照皇后娘娘的指令全部倒进酒里，而是偷偷留了半瓶。”
秦玄急忙命人把东西拿过来，心中有些庆幸。他是亲身实验过这仙火酥威力的，如果当时容嬷嬷全部倒进去，剂量加倍，武俊和萧美人绝对忍不住。
两人真地苟在一起，说不定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让容嬷嬷签字画押之后，在旁等候。然后把那几个宫女太监又押了过来。
他们当时虽然不知道计划，但是都奉命在门外观察，顺便堵门，防止武俊和萧美人逃脱。
一切供述，跟容嬷嬷吻合。
最后秦玄问他们离开皇宫的经过，各人供述，都是犯了小错，或者被故意找茬，被皇后赶出去的。然后半路遇到截杀，幸亏有好心人搭救，才侥幸存活到现在。
秦玄一拍惊堂木：“带王茂！”
王茂战战兢兢，被关飞给提溜了进来。
啪叽一下扔到地上，脸如土色，慌不迭求饶。
这家伙看上去还没有容嬷嬷等人镇定。
“下面犯人，姓甚名谁，曾在何处供职，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秦玄的声音越来越洪亮，觉得高高在上审问犯人，是特么过瘾哈。
王茂怂包一个，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如何受皇后指使，带人伪装成土匪沿路截杀容嬷嬷和这几个宫女太监，遇到神秘高人插手，将他的同伴杀死，把他抓走软禁，说了一遍。
最后，秦玄又叫喜公公等人前来，对容嬷嬷等旧同事挨个相认。
所有人都对上了号。
至此案情形成完美闭环。
秦玄吁了口气，让关飞带人把这些人押下去，亲自严密看守。然后才和铁守敬、萧美人，来到了里间。
秦玄手捧签字画押的口供卷宗，双膝跪地，道：“臣幸不辱命！请陛下验收！”把手举高，等待武帝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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