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318
如果仅仅是马晁故意为了刁难也就罢了，但是守门士兵闪烁的神情，让秦玄感觉事情又没有这么简单。
再联想到白天在路上看到的那些疾驰而过、神情慌张的骑士，以及白天在馆驿门口，马晁顾不得怼自己就匆匆而别，难道，这小子真的在谋划什么重要的行动？
秦玄知道，上次马晁带着旗下虎威军越界进入镇南军地界，捉拿山鬼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被捉的鬼王刘山，原本是由马晁亲自押送到京，但是后来却不了了之。
秦玄去兵部问情况，得到的答案是刘山半路自杀，马晁觉得没必要再进京，中途返回。
刘山既然已经招供了，为什么还会自杀？
他总觉得中间出了事情。
再加上要想办法让马晁出动大军抢修断桥，时间耽误不得，所以秦玄沉吟之后，对守兵冷声说道：“本官奉皇命前来视察犒赏，所到之处，有如陛下亲临。”
“你们借口不让本官进去，本官给你们面子，就在这里暂等。”
“不过本官耐性有限，最多等半柱香时间。时间到了，若马晁还不出来迎接，就别怪本官不客气，要硬闯你们虎威军营。”
“到时候一切后果，由你们承担！”
说完，挺直腰部，骑在马上，赌在军营大门前正中的位置。
其余人雁翅排开。
关飞和野驼一左一右，紧跟秦玄身后两侧。
再后面，是二十骑精锐羽林军士兵。
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黑暗中，他们全都凝视着军营大门，大有气吞如虎、势不可挡的气势。
几个守门士兵眼中露出惶恐之色，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年轻士兵悄悄又抽身离开，进去汇报。
就在秦玄以为他进去汇报之后，马晁可能会出来的时候，就听里面脚步乱响，竟然又带着几十个士兵前来，跟他们一起把门。
这一下把秦玄气得不轻。
不但不屈服，竟然还敢增派人手？
这是准备跟老子火并吗？
原本秦玄还没那么恼火，现在则是真的怒了。
不给你们点厉害看看，你们这群西凉仔还真不知道朝廷的存在了！
除了他们，秦玄感觉军营里面的黑暗中，还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咬牙不语，静静地等待时间到来。
“大人，半柱香时间到！”
“既然这群无知的家伙不知反省，就让卑职替您教训教训他们！”
“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钦差大臣的特权！”
关飞大声呼喝，同时拔出了腰间羽林军特配的弯刀。
在他身后，二十名羽林精锐，立刻全都拔刀出鞘。
二十多把弯刀在黑夜里泛着寒光，像是收割生命的镰刀。
羽林军，兵之王者。
他们出没京师重地，服务皇室贵胄，平时一些普通的官员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偏远地区的一群大头兵。
天然的优越感早就融入了血液。
只要秦玄不阻止，他们真地会硬闯，谁敢阻拦，那就大开杀戒。
他们杀了人，不会有人追究他们。而如果对方杀了他们，那问题可就大了。
一不小心，就是谋反的帽子扣在头上。
秦玄理解这群羽林军大爷的脾气，自然不能让他们任性胡为，举手让关飞闭嘴，然后拍马上前。
“大人请留步！”
“不要为难我们！”
看到秦玄过来，一群守门卫兵大声说着，同时用身体挡门。
秦玄冷声道：“本大人已经给过你们脸，现在是你们自己不识抬举。”
说着，刷得一下拔出腰间武帝剑，高高举起，大声道：“帝剑在此，胆敢阻拦此剑，就是阻拦陛下，——杀无赦！”
催动胯、下战马，昂首挺胸，朝里面闯去。
“保护大人！”
“保护帝剑！”
关飞和野驼急忙率领二十名羽林军跟随。
如果说羽林军的名号，不能彻底镇住这帮守门士兵，那么高举的武帝剑，俨然一尊黑暗中不可亵渎的灯塔。他们要再不识抬举，那就真的有取死之道了。
眼看着双方即将接触，一群守门士兵还不知退避，远处的黑暗中响起仓皇的声音：“快退下！”
“不得无礼！”
“还不快跪下！”
“迎接秦大人！迎接帝剑！”
一边喊着，一个中年将领，带着几个心腹，焦头烂额地跑了过来。
那些守门士兵闻言，也全都松了一口气，慌忙跪了一地。
秦玄心中暗笑，他赌的不是眼前这几个士兵识不识大局，而是远处躲在暗中的这些首脑。
“你是谁？叫马晁来见我！”
看着面前的中年将领，秦玄冷声说道。
中年人急忙单膝下跪，低声道：“末将许彬，乃是虎威军副将……马将军他，不舒服，已经休息了。请大人明日再来吧。”
“到现在还跟本大人玩躲猫猫？”
“他生的什么病，我来给他治！”冷哼声中，秦玄手举帝剑，拨马朝里面的中军大营奔去。
“大人留步！”
“不要啊！”
许彬发出绝望的呼声，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跑过来。
中军大营，秦玄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连个人毛也没有。最后在中间的帅倚上落座，看着许彬说道：“说吧，马晁躲哪里去了？”
“他身为虎威军主将，难不成为了躲我，竟然连大营都不要了？”
“深夜擅离职守，本官奏明圣上，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下场？”
在秦玄的冷眼逼视下，许彬双膝下跪，低声恳求道：“请大人不要举发。马将军确实是公务在身。”
“他亲自带队，执行任务去了。”
秦玄冷笑道：“是吗？有公函和调令吗？到底是什么任务，把出兵记录拿来给本官看看。”
“本官奉陛下旨意来西凉考察军务，有权知道一切。”
许彬为难笑道：“这个……没有。”
“那就是擅自离营，私自出任务了？”秦玄冷笑道：“你再不老实招来，我现在就走。”
“回去就记录在案，向兵部和陛下报告。到时候，不光是马晁，整个虎威军，乃至你们西凉王都要被问责！”
“如果老实交代，我念及他上次驰援之义，说不定还能替他遮掩一下。”
许彬咬了咬牙，低声道：“请大人周全！”
“马将军他……去镇南军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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