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差一点就把命交代在猛鬼城。
我虽然不惧鬼怪,却忽略了烧尸坑庞大的阴气,它是可以遮掩我全身阳气的,更何况赶到了中午十二点的阴阳相接,导致我所有的术法失效,这才会那么被动。
我推测瘸道士一定偷偷做了什么手段,否则也不能仓皇逃走。
阿正依然在我旁边呼呼大睡,等我上前给他踹醒以后,他长叹了口气说:“我滴妈呀,可累死我了,这个梦做的,掉进鬼窝里了,旁边还有监工,稍微一偷懒,那鞭子就啪啪地抽我,后来还有个肥老娘们要我陪她睡觉,多亏了蒂亚在梦里救了我。”
说完之后,阿正左顾右盼,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劲,惊讶道:“我说的事情不会都是真正发生过的吧?”
我和蒂亚同时点点头,阿正很纳闷,追问我他明明没睡多久,为什么感觉像过了几天那么漫长。
我又不是万能的,也无法给他解答。
再看蒂亚的脸色也不是太好,他说自己是鬼村的幸存者,那些死去的人很多与他认识,所以没有为难他。
如今的天气阴得很厉害,时间不能耽搁,由于蒂亚很熟悉路,带着我们匆匆离开了烧尸坑。
我虽然没有追究蒂亚害我的事情,可给钱的人究竟是谁?
蒂亚说是一位中年男子,并且他可以完全确定,那个人不是鬼!
心中虽说疑惑,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得知背后想害李志的凶手是他身旁那位管家。
蒂亚把我们送到飞机场,折腾回曼谷已是第二天了。
回去的事情并没有直接告诉李志,我担心被管家盯上,所以当天和阿正在旅社休息,夜里才悄悄去了李志的家中。
刚到大宅门外,就看到有身穿黑衣的保镖,里里外外把守得非常严密。
阿正问我怎么办?我心想,万一那位管家现在反了,我们贸然进去,不就是送死吗?
于是,我让阿正悄悄给李老板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我说:“我已经知道谁在背后害你。”
“嗯。”
电话那头仅回了简短的一个字。
我果然没有猜错,李志一家子的确被人控制了。
我说:“李老板,你给我的两千万是帮你查出凶手,如果你想让我救你,还需要另外付钱。”
“嗯。”
“多付一千万,我救你出来。”
不是我趁火打劫,只是一码归一码,我和李志并没有什么交情,说到底,我只是过来通知他一下。
至于我想救他,也是因为我搞不清楚到底那个想要害我的人是谁,他与管家又有什么关系。
“救我出来,我答应你!”
得到李志的答复,电话却被别人接到。
我听得出是官家的声音,他说:“不要以为自己懂道术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已经和他们三个谈好了,你若是识时务,可以加入我,为我做事,我保你赚钱。”
管家的话语已经有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当然,无知者无畏,就像曾经蒋天胜将我囚禁的事情一样,他们总以为靠着枪杆子就能胁迫,大家虽然会委曲求全,可谁又能真心为他办事?
有过蒋天胜的例子,我做事很小心,所以最初我也防着李志,万一他阴我,那些被阿柔剥掉的鬼皮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挂断电话以后,我已经有了打算。
阿正说:“李家实力不是寻常的华商,那位管家既然敢反,手底下肯定养着一群亡命徒,真要是对上,咱们两个肯定不够使啊!”
我说:“放心吧,今天回去睡觉,明天带我去农贸市场。”
“去市场干嘛?自己做饭多麻烦啊,告诉你,做饭那是老娘们儿的活儿,我可一点都不会。”阿正疑惑道。
我特别无奈,“快别哔哔了,你晚上消停点,不许找妞子,你在猛鬼城损了阳气,要是再折腾,那家伙事儿留着就真的没啥用了。”
一听说事关男人大事儿,阿正好像个乖宝宝一样听话。
离开李志家附近,我们当晚换了一间小旅社,睡到第二天一大早,阿正带我到街上溜达。
绕来绕去,我们去了农贸市场,喧喧闹闹,那里卖什么的都有。
我走到卖公鸡的地方,因为语言不通,让阿正替我问问,人家的鸡笼子怎么卖?一开始商户不卖,可我给了十只鸡的价格,对方才勉为其难将鸡笼给我们。
阿正说我有毛病,好端端地买沾着鸡粑粑的笼子,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霍霍。
他懂个锤子。被剥掉的鬼皮并不会消失,只是受到瘟神像的影响,暂时起不到效果罢了,而我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勾起鬼皮的力量。
接着,我又买了粳米、小豆、麦、大豆、黄黍。
这五类杂粮被称作五谷,生于大地,入人五脏六腑,化作秽归于大地,暗合六道轮回之道,是能够用来布置风水所用,同样也可以用来打鬼。
之后,我们去了寺院,这边的寺院经常会举行活动,最常见的是焰口,用于施舍那些凄惨的孤魂野鬼,因为孤魂野鬼是不能吃东西的,他们非常凄惨,明明与人一样有着饥饿感,可凡人的食物对他们而言就像火炭一样,无法下咽,而且孤魂野鬼存在的时间很长,会时时刻刻感受到饥饿。
它们唯一能吃的东西是香灰,但凡人宅邸皆有宅神守护,有的供奉佛堂会点上两根蜡烛,为的是防止小鬼偷香(偷福)。
焰口能喂食鬼魂白米,我去寺院就是为了寻找焰口剩下的米粒。
这种米很好找,很快在缝隙里找到十几粒,然后用红布包好,离开前还带走一小把香灰。
之后阿正偷了一台摩托车,骑车带我去火葬场门外摘柳树枝。
凌晨夜里,最后又去了医院的东北角(鬼门)。
我将鸡笼子用木棍撑起,就像农村小孩用来抓麻雀似的,远远地用一根儿绳拴着,底下放六粒白米搅拌香灰。
大概等到凌晨十二点半,我恍恍惚惚地看到鸡笼子下面的白米粒有阴影,因为是处在路灯下,虽然稍纵即逝,但我能保证确实看见了。
突然,我拽了下鸡笼子,说抓到了。
阿正很惊讶,他问我什么也没有啊?
我没回答,把鸡笼子用柳树条扎上口,我说:“走,去李家,用病死鬼穿鬼皮,开他的病门!”
阿正对我竖起大拇指,“卧槽,我以为降头师够阴损了,原来你也一样损!有没有兴趣做我公司的金牌法师,到时候我带你赚钱,咱们俩就是新时代的黄金组合!”
我轻蔑地给他竖起了“灵官指”,“你..没那个命。”
讽刺的话让阿正气得蹦高,跳脚骂我不够意思,他白陪我同生共死了一回。
且说,我掐算着时间再次去了李家大宅。
所准备用的风水术名叫“开病门”。
外行人或许没听过,其实人活在世上,万物离不开阴阳,比如人有生死二气,可在生死之间有一个“病”字。
就好比有的人整天到晚,病病殃殃查不出原因,身体虚弱,或者死前受到病痛折磨,病气颜色介于黑白之间,如同灰色,非我们精通观身术者难以捕捉。
但万物相生相克,世上有两样东西可以捕捉病气,一个是陶土罐,另外一个是鸡笼子。
所以说,那管家真以为我动不了?
正所谓单香盘道,双香祭鬼,那天我在距离李家数百米外,点上两炷香,呼唤黄袍鬼的名字,身为阴曹鬼帅,那黄袍鬼虽然困在泥像,却依然能感受到我。
不多时,我耳边传来黄袍鬼的声音,“大人,您在叫我?”
我沉声道:“今日我在李家风水天医位,开病门,接引病气,你本是疫鬼,可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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