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阵法三要素
萧长歌正色说道：“你的那些将领们的我大致都有所耳闻，有几个还不错，能当大任，你为什么不从他们中间挑一个作为统帅，而要舍近求远？”
“能当大任？”楚溪沅反问，“真的么？那为什么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统帅的位置还是一直空缺？难道只是因为盛千淮疑心深重，不敢重用？”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从萧长歌的角度来看，盛千淮能成为整个天盛皇朝的主人绝不是他运气好。
或者他能得到楚溪沅的支持也算是他运气不错，但这绝不是全部！先帝皇子众多，盛千淮不是最出色的那个，但他继位后能把这个位置坐稳，不管用的是阴谋阳谋，自有他的一番手段。
但军中统帅的位置一直空缺……
萧长歌想了想，揣摩道：“或许是因为有你珠玉在前，他比来比去，到底没有能够看得上眼的，都觉得不如你，所以最后干脆就不立了。”
“你……”虽然厚着脸皮来讲，楚溪沅并不觉得萧长歌这番话说得有什么问题，但从萧长歌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算了，”楚溪沅摆摆手，“不说这个，长歌，如果真的和兽境开战，你知道我们最大的劣势是什么吗？”
“尖端战力。”萧长歌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在一场由灵师作为主导的战役中，靠人数取胜是不现实的。
最顶尖的强者一个人就可抵百万雄兵，还是全部由灵师组成的军团！
平时的战役或许普通的灵师们人人都有发挥的机会，但真到了决胜的时候，还是要依赖站在最高处的那寥寥数人！
“不错，”楚溪沅点点头，“所以哪怕是临时抱佛脚，我也只能进丹海秘境去修炼，能提升多少算多少吧，至于前线，我必须要交给一个我信得过又有足够能力的人坐镇。”
萧长歌问：“那个人就是我？”
“是你，只有你了。”楚溪沅的神情逐渐正色，“在霄云的时候，其实我看过你的一些战报，知道你并不像传言中那样。他们都说你坑杀降兵数以万计，凶狠嗜杀，在战场上暴戾无度，能打赢那么多胜仗无非是因为你够狠，谁都没有你狠……”
“说这些话的人想必不知道，其实战场波谲云诡，阴谋阳谋层出不穷，从来不是仅仅依靠蛮力就能取胜的地方。你会坑杀俘虏，无非是因为你早知他们是诈降，干脆受降将计就计，兵不血刃……”
“这次与兽境开战，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这是其一。”
萧长歌问：“还有其二？”
“嗯，”楚溪沅笑笑，“其二说来简单，但其实可能比其一更加重要。如今我已归朝，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没人能生出越过我的心去，这是他们的忠诚却也是他们的束缚，即便是我也解不开他们的束缚，所以……”
萧长歌抓住她的手：“你觉得我就没有这样的束缚？”
楚溪沅眨眨眼：“那……你有吗？”
夜色静谧，神女殿外无声脚步落下。
萧长歌松开手，楚溪沅轻咳一声，片刻后，神女殿内落了数道人影。
所有人皆单膝跪地，低头参拜：“小姐，恭迎小姐归来。”
人人都称楚溪沅为天盛皇朝的神女，但只有这些楚卫永远都会称呼她为楚家的小姐。
楚溪沅说道：“我要单独去办一件事情，会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就跟着四皇子殿下，一切听从他的吩咐。”
众楚卫齐齐转身：“谨遵四皇子殿下号令。”
楚溪沅对萧长歌解释道：“有他们在，军中那些将领会更快认可你，即便有桀骜的，也不会轻易跟你唱反调，如果实在有不听话的，你就让楚卫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楚卫动手，他们不敢反抗。”
萧长歌深深地看着楚溪沅，说完了先前未竟的话：“我有同样的束缚，但如果是你需要我去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好。”
又来了！楚溪沅心跳漏了一拍。
那种感觉又来了……
但越是如此，她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萧长歌……
片刻后，楚溪沅偏过头，狼狈地隐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绪，低声“嗯”了一声。
敌人枕戈待旦，事不宜迟，谁都没有可以继续耽搁的时间。
萧长歌在楚卫的护送下前往临渊城，楚溪沅深夜把朝臣们都喊过来吩咐完毕，便决定启程前往丹城丹会。
丹城与皇城都位于中州地界，相隔不远但也不算近，楚溪沅若全速赶路，也能在一日之内抵达丹城，但若通过传送阵，则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就到达目的地，这个时候，用传送阵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皇宫外不远就是只有天盛皇室和三品以上重臣才有资格使用的传送阵，设有皇驿专门管辖，楚溪沅到的时候这里的官员早已把传送阵备好，只等楚溪沅来投入足量灵星石便可运转使用。
“神女大人，您尽管放心，虽然前两天的动静我们这儿也有些影响，但马上就全部修复了，所有的传送阵保证万无一失，连地面上也没留一丝缝隙……”驿官甲极为热情，口舌不停地向楚溪沅介绍着整个传送皇驿的情况。
楚溪沅脚下微顿。
盛千淮死的消息她并没有让人刻意隐瞒，何况也瞒不住，有心者一探便知，但这么大的事，落在这位驿官甲的嘴里，倒是变成了区区“动静”二字。
楚溪沅这一顿，于她而言只是极小一个动作，落在旁人眼中却犹如山崩地裂，那驿官甲吓得本来就没直起过的腰几乎垂到地面上：“神……神女大人，是有……哪里不妥吗？”
这话一出，周围没敢靠近但随时准备侍奉的各路大小官员顿时乌泱泱跪了一地。
楚溪沅张了张口，本来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多余。
此时她脑中居然闪过了神使曾经说过的话，然后莫名把自己逗笑了。
很久之前她也曾质问过神使为什么总是要让她杀人。
神使大义凛然地告诉她他让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天灵大陆变得更好，他希望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有很长一段时间楚溪沅是真的相信了这个说法。
现在回头想想，也是真的自己都能被自己蠢笑了。
楚溪沅这一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但现场紧绷的气氛却是终于松了几分。
驿官甲微微抬起头：“神女……”楚溪沅摆摆手：“没什么，继续带路吧。”
“是是是。”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连忙走在侧方继续带起路来。
没走两步，又一名驿官乙匆匆赶过来：“大人！大人，不好了……”
“神女面前，胡说八道什么……”驿官甲急得一脚踢了过去，不过没踢着，被楚溪沅拦下了。
她眉心微蹙，不怒而威：“有话就说话，踢人做什么？”
驿官甲赶紧跪下解释：“小人是怕他不懂规矩冲撞了神女，小人……”
楚溪沅没理他，也没耐心听他说完，径直问驿官乙：“你刚才想说什么？”
驿官乙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不成体统，但看楚溪沅神色和煦，还帮他挡了长官的踢打，所以他倒是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畏惧楚溪沅，如实禀告道：“是为您准备的传送阵，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故障，已经紧急派人去修复了，但是可能没有那么快，还需要一些时间……”
楚溪沅微微蹙眉：“不能换别的吗？”
驿官甲连连道：“可以可以……”
驿官乙想了想，对楚溪沅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其实换阵的时间和修复的时间是差不多的，而且换别的传送阵的话会打乱原有的安排，所以下官觉得还不如等原来的修好……”
楚溪沅点点头：“那就等一等吧。”
她并不在偏厅等待，而是让驿官们给她搬了把椅子，就在传送阵旁坐着等。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她又拿出了公乘野留给她的那本阵法入门翻看。
书上写：阵基、阵眼、阵心，此为阵法三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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