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大殿中的气氛瞬间降至一个冰点。
先不说如今的赵崇在朝廷中地位如何,光是他大内副总管的身份,再加上还是刘伯达的义子。至于说锦衣卫到了他手里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很多人也还不知道。
可郭啸天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将赵崇一点都没放在眼里!往更深的层次想一想,是不是连刘伯达和陈拱等人,都没放在眼里。
甚至在某些知情人的心里,赵崇还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
越是如此就越是安静,很多人都不相信,堂堂的礼部尚书竟会说出如此没脑子的话来,难道他就一点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刘姿婵将神色各异的众人收在眼底,正准备要开口呢,赵崇对她摇了摇头。
人家这很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今天他要是退缩了,明天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可能就真安在他的头上了。
“郭尚书,郭大人!”赵崇向前两步,毫不畏惧的看向郭啸天!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何必再惺惺作态。
今天就看一看,到底是谁把谁打落云台?
“怎么?”郭啸天把头仰的高高的,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可一世,“本官可有说错?你若是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自己的不足,本官还能高看你?”
看他这个样子是吃定自己了,赵崇是真不知道啊,就这家伙这个脑子,怎么做到礼部尚书了?是不是偷偷的塞钱了?
其余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切,刘伯达都没发话,他们更是不想趟这趟洪水。
“郭大人既然说那些诗词歌赋,不是我写的,那您倒是说一说谁能写得出来?”赵崇双手一摊,朗声开口,“还是说郭大人觉得,只有您才能做得出来?”
“我倒是忘了,您可是礼部尚书,天下多少读书人,将您视为恩师!不知道郭大人,能不能把你写的千古名篇,让我等瞧一瞧,鉴赏一番。”
一个恩师,一个鉴赏。
赵崇也算是卡在了点子上,至少在其他人眼里,这一步棋走得不错。
你不是说我这黄毛小儿,写不出东西来吗?那你又写出什么来了?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郭小天身上,可此时的郭小天站在那里,身上犹如有几万只蚂蚁在不停的爬来爬去。他怎么都没想到,赵崇竟然真的敢和他对峙。
尤其是注意到其他人略带嘲讽的眼神,刘伯达和李天行的脸色都已经阴沉了,今天这一关他要是过不去,别说是礼部尚书的位置,恐怕会落得和魏天明一样的下场。
一想到这里,郭小田心中的怒气勃然而发,他明白,现在无论如何是不能拿身份来说事,只好揪着对方的这个年龄和阅历。
“我可不是怀疑你。”
刚才还是本官,现在立马就变了称呼。赵崇冷冷一笑,等着他说下去。
“你那诗词歌赋之中,几乎写遍了山川美景,人生之理,你二十出头的年纪是怎么能做到的?我。我夏朝泱泱大国,亿万人口,所有的读书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在埋头苦学。”
“即便你是天才,也不能天才到这个地步吧,大家说对不对?”
郭啸天虽然是强词夺理,但的确引起了其他人的情感共鸣。在这之前不是没有人去怀疑赵崇的那些诗词歌赋,是抄袭别人而来。
可后来了解到赵崇,就连上京城似乎都没有出去过,更重要的是无论他们如何追查询问,始终找不到这些诗词歌赋的出处。
再加上刘伯达和李天行为他背书,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去探寻,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猫腻?
郭啸天所说的,未必不是他们心中所想。
赵崇摇摇头,失望的看着眼前这群人,除了有限的几个,其他的竟然都露出十分赞同的神色。
这些人难道都是坐井观天之辈吗?不是,他们只是沉溺在夏朝强大的表象之中,盲目的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根本无法接受新观念的冲击!
但凡是任何跳出这个舒适圈的人,对他们来说都属于异类。
一念至此,赵崇觉得今天应该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郭大人的意思我是明白了,一切的来由,全部都是由于我的年少。今日我有一番感想,想说于诸位大人听。”
“不知诸位大人可曾想过……”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赵崇在念出第三句的时候,刘伯达和李天行等人豁然起身,陈拱更是直接找人取来笔墨纸砚……
“少年雄于天下,则国雄于天下……”
郭啸天睁大难以置信的双眼,单凭这么几句白话文,他知道自己完了,一世英名,付诸东流!
其余人的表现更加如此,唯有刚才替赵崇出头的兵部尚书等几人,虽然同样是惊讶,但眼神之中的欣喜之色却做不得假。
他们本就是刘伯达一系的官员,赵崇如今的表现,可谓是大涨士气!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如虎啸谷,百兽震惶……”
“好!”
也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喊了一声,立马就招来其他人的怒目相视,就连郭啸天虽然恨不得这个时候有人把赵崇的气焰打击下去,但也对后边的内容渴望到了极点!
“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出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马。天戴其苍,地履其黄……”
偌大的坤宁宫,只有赵冲一个人的声音越来越洪亮,越来越激昂!
众人的眼中仿佛出现一群又一群的少年,从丫丫学语,成长至朝廷的脊梁!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大夏,与天不老。”
“壮哉我大夏少年,与国无疆!”
通篇下来没几个字,赵崇觉得,自己也如同经历了人生洗礼一般。
那么……
“礼部尚书郭大人,请您告诉我,少年有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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