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叫林正军,青年作家,楚狂人是他的笔名,写过《牧马人》《山楂树之恋》,才华横溢啊!”吴彬笑着介绍道。
“没听说过……”李连捷懵懂摇头。
傅奇、吴彬都是一头黑线。
这小子太稚嫩了太莽了,啥都往外说,你让人家林正军同志多没面子啊。
林正军也有点挠头。
旁边,有个俊俏姑娘早停止了训练,一直关注李连捷和林正军这边。
闻言,她走过来扯了下李连捷的袖子,满脸崇拜地看着林正军,微笑道:“林老师可出名了呢,比刘新武都火,写的小说可好看了,我们武术队的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的作品,经常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哦哦,我知道了,师姐。”
李连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林老师,我不太爱读书,回头我一定找来您的作品好好看!”
那姑娘讲完,就溜达走了,一边练双剑,一边偷偷地瞟着李连捷,生怕他再说错话。
林正军瞅了她的背影一眼,道:“她谁啊?”
“哦,她叫黄秋燕。”
吴彬介绍:“11岁开始学习武术,1971年13岁时进入燕京专业武术队,擅长练习枪、剑,曾经获得燕京武术比赛蛇拳、双剑项目奖,是李连捷的师姐!”
“哦!”林正军恍然明悟。
黄秋燕后来成了李连捷的妻子,又离婚,她也参演过不少电影,但成就一般,后来出国了。
又看了几个运动员,大家来到走出训练馆,来到吴彬的办公室。
张鑫炎兴奋地道:“傅总,果然是个富矿,值得挖掘,这个李连捷太优秀了!”
林正军道:“除了要李连捷,我还要那个甄梓丹,来演天宝!”
“他?可以!有股子桀骜不驯,各种不服的味道!”
傅奇点头,笑道:“天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林正军道:“另外,也可以让他们担任我们的武术顾问和陪练,教我们一些演员武术!”
“对,按照这个思路,全国各地的武术队找演员。”
傅奇欣喜地道:“鑫炎,这段时间,你往各个省的武术队跑一遍,争取在春节前,把武打演员定下。”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吧!”张鑫炎兴冲冲地道。
林正军苦笑道:“张导,你未免太心急了,小李和小甄都没定下呢,你就想去外地找呢?”
张鑫炎香港生活太多年了,不懂得内地组织人事关系的严密性,当即困惑地道:“啊?吴彬教练不是答应了吗?”
吴彬连连摆手,道:“张导演,我就是一个小教练,说话哪里算数?得领导们发话才行。”
林正军道:“没错,得找领导,体校校长或者书记才行。”
“走,找他说说去。”
张鑫炎抬脚就出门,道:“刚刚我们去领导办公室说了来意啊,他们既然吴教练找我们来挑人,难道还能节外生枝不成?”
“我瞧着难……”
林正军心说,图样图森破,你是不知道内地各单位的衙门作风啊!
果然,来到一把手的办公室,领导姓朱,一听要李连捷,顿时就脸色难看起来。
“甄梓丹你可以带走,他只是学校的武术学员,但并不是运动员,他只要答应,我们管不着。”
“但李连捷可不成,他是全国冠军,我们武术队的脸面,是弘扬传统武术文化的友好大使,向世界展示我国健康英武形象的招牌,比赛、表演任务很紧张的,年后就要访问日本和美国。至于拍电影……”
他眼神不屑的摇头,就差点说一句“不务正业”了。
张鑫炎顿时急了,陪着笑道:“朱书记,电影也是弘扬传统武术文化的一种良好媒介啊!这两部戏,廖公主持的,是要推向海外的,到时候可以让几千万上亿的外国人看到啊!”
“那也不成。”
朱书记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道:“还有比赛呢,耽误比赛拿金牌,体委过问,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们也担不起!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黄秋燕呢?”
林正军试探地问道:“我们想请她当我们的武术教练,不当演员。我们剧组几个女演员要跟着她学功夫。”
“除了甄梓丹,都不成。”
朱书记摇头,道:“他们都是有编制的,国家和人民给他们发工资,拿钱养着他们,他们当然要拿友谊的成绩回报祖国和人民了!”
而后,他看了看手表,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哎呦,我还有个会,要不你们……”
张鑫炎出了办公室,也不管吴彬就在旁边,就开始疯狂吐槽:“食古不化!武术表演才几百个人看到啊?但电影能让百倍、千倍的人看到传统武术,他竟然……脑子是怎么长得啊!”
他气得呼哧呼哧喘气,林正军都担心他高血压会犯了,只好劝道:“别急,一定有办法的,咱们电影可是廖公承志推动的。”
林正军对这种现象倒是理解,举国体制嘛,你当了运动员,就和各种荣誉扯上关系了,顾忌颇多,要注意影响呐。
后世?
后世也没多少改观,有退役体操运动员,发几个跳舞视频都有人出来说三道四的。
傅奇想了想,道:“对,恐怕还是请动廖公出面找国家体委,他面子大,体委肯定会给面子!”
“没错,先让廖公和体委打招呼,咱们再去各个省找武术队,否则,找过去人家也是不放人!”林正军道。
他们正聊着,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喊声“张导演!”转头就看到李连捷快若奔马地跑过来。
他一溜烟跑到近前,双眼好像燃起两朵小火苗,亮晶晶的。
“张导演林老师傅总,您和学校谈的怎么样?我能去演电影吗?”李连捷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张鑫炎苦笑摇头,道:“不太顺利,你们领导不愿意放人。”
“哦……”李连捷双眸中的火苗迅速黯淡下来。
“不要气馁!”
林正军好像好大哥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我们打算找大领导协调,你还有机会的!”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谢谢林老师,谢谢你们!”李连捷鞠躬点头,满是感激地道。
林正军道:“小李啊,估计这段时间领导会找你谈话,问你想留在武术队还是拍电影,你会怎么回答?”
“我当然说我想拍电影了!拍电影有补助啊,钱多,我们工资实在太少了,家里根本不够花……”李连捷笑道。
“咳咳咳!”
吴彬连忙咳嗽制止,这倒霉孩子,太莽了,你这话啥意思,不是对组织不满意吗。
“如果领导找你谈话,你一定不要说你想拍电影,那就坏菜了。”林正军提点道。
“那我该咋说?”
“你的个人意愿领导不会考虑的,只会考虑你是不是对组织忠诚。”
林正军道:“你就说,你想为国家赢得荣誉,想弘扬传统武术,一切服从组织安排,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就成了!”
“哎呀!感谢林老师提醒!”李连捷突然就悟了,对林正军敬佩不已。
瞧瞧人家……人情世故!
林正军三人上了车,小轿车跑了好远,还看到李连捷站在大门口,不停地挥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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