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山理吓得脸色一白,大汗淋漓,瘫倒在地!
李霖的目光如刀,转向于万达,道:
“于万达,你身为当时的万安县主簿,这婚约既在县衙存档,你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于万达脸色铁青,额头上的汗珠滚落,道:
“督公,我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十年前的事情,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齐鸣那尖锐刺耳的公鸭嗓子再次划破偏厅内的紧张空气,怒目圆睁,尖声吼道:
“好你个于万达,竟敢胆大包天,欺骗咱们东厂的督公!”
“八年前那场轰动万安县的火灾,难道你都忘了吗?县衙公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所有文书档案无一幸免,连县志都未能幸免于难。”
“那县志正是因那场大火而被迫重新编纂。而你手中的这份婚约,又怎么可能逃脱那场大火,完好无损地保存至今?简直荒谬至极!”
李霖冷笑一声,露出玩味的笑容,轻声道: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如此说来,这份婚约非但没被火烧毁,反而在火灾之后神秘地现身了?这世间奇事,倒是让本督公大开眼界。”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让于万达的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一般,汗水如雨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督公,我……我冤枉啊!”
于万达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被杨家所迫,他们给了我三千两银子,又以权势压迫我,我才不得不伪造这份婚约。请督公明鉴!”
陈象闻言,立刻大喝一声:
“来人,取纸笔来,让于万达把这一切都写下来,签字画押!”
齐鸣则冷眼旁观,目光如刀般扫向跪在地上的曹山理,冷声道:
“曹山理,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如何抵赖?你若是一意孤行,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们东厂心狠手辣,将你全家一并问斩,绝不留情!但若是你肯老实交代,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曹山理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他崩溃地大哭道:
“老夫招了,全都招了!是杨家的杨琛找到我,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在这婚约上签字画押。我也是没办法啊,家中老小全靠我一人养活,实在不敢得罪那些有权有势之人。”
陈象见状,不耐烦地催促道:
“老东西,哭什么哭!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清楚,然后签字画押,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曹山理连连点头,颤抖着手接过纸笔,开始一五一十地书写起来。
很快,于万达与曹山理分别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承认了他们的罪行。
陈象见状,冷冷地收起认罪书,对李霖道:“督公,现在该如何处置?”
李霖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吩咐道:“陈象,你去刑部一趟,将李静溪请过来。”
半个时辰后,李静溪匆匆而至,一进门便略带疑惑地问道:
“李霖,你不是让我今晚再过来吗?怎么现在中午就急召我来?”
李霖将手中的供状递给她,沉声道:
“是关于东城叶家十三口被杀一案的新进展。你看过这份供状便知。”
李静溪接过供状,迅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紧锁:
“原来如此,叶轻曼与杨琛的婚约竟是伪造的?那杨琛为何要如此残忍,灭了叶无忌一家十三口?”
李霖解释道:“我曾听叶轻曼提及,她的叔叔叶无忌不仅擅长丹青,更能模仿其父笔迹。这份伪造的婚约,很可能就是出自他手。而杨琛为了掩盖真相,防止事情败露,便对叶无忌一家痛下杀手,企图来个死无对证。”
李静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她紧握剑柄,霍然起身:
“我这就去抓人!你不跟我一起吗?”
李霖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笑道:
“李小姐少安勿躁。我打算先去一趟府尹衙门,让王秋鹤去抓人。我心中有个疑虑,杨琛之所以敢如此大胆行凶,或许是因为有人泄露了我要查此案的消息。如果王秋鹤愿意配合,那自然最好;若他推诿不前,那便说明他也可能被杨家收买了。”
李静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便先派人去杨家暗中监视,以防万一。我们分头行动。”
说完话,李静溪抱拳一礼,转身离开了。
府尹衙门的正厅内。
王秋鹤坐在案前,目光紧盯着李霖递过来的两份供状,脸色瞬间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这两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伪造婚约,简直是无法无天!”
李霖坐在一旁,手执茶杯,轻轻吹去浮沫,淡然自若地回应道:
“王大人,这背后的罪魁祸首,恐怕直指杨家。”
王秋鹤眉头紧皱,试图辩解:“这也不能直接断定就是杨家所为吧?”
李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王秋鹤:
“王大人,这两人分明是被杨家收买,在婚书上动了手脚。而你,却还在此为杨家狡辩,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是否也收了杨家的什么好处?”
此言一出,王秋鹤脸色大变,连忙摆手否认:
“李督公,你此言差矣!老夫清廉自守,怎会收杨家半分好处?”
李霖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那么,请问王大人,这婚书若非杨家指使,他们为何要伪造?这背后若无私利,他们又何必冒此大险?”
王秋鹤一时语塞,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
李霖却不肯轻易放过,他话锋一转,直指要害:
“再者,那日我刚从你府邸离开,叶无忌一家便惨遭屠戮,这消息之灵通,行动之迅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否有人从你府中走漏了风声。”
王秋鹤闻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急忙辩解:
“这绝不可能!我府上之人皆是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背主之事?”
李霖见状,不再多言,只是猛地一拍桌子,道:
“既然王大人说这不可能,那么作为府尹,你就该有所行动!杨家伪造婚书,罪证确凿,你是否该立即派兵捉拿杨琛归案?”
王秋鹤犹豫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
“好,我现在就亲自带人上门捉拿杨琛,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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