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锴闻言,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督公,您可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吩咐?”
李霖微微颔首,道:“是这样的,我近日草拟了一封折子,准备呈交内阁,烦请锴兄代为转呈。”
李锴接过话茬,问道:“折子?是关于何事的?”
李霖负手而立,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是关于于子洋一案。他胆大妄为,伙同他人盗采银矿,更甚者,竟利用死囚作为劳力,贪污数额之巨,令人发指。此案的详细经过,我已尽数写于折子之中。另外,江宁知府王旭之在此案侦破过程中,表现出色,功劳甚大,我意举荐他为建康巡抚。”
李锴听后,点头道:“原来是此事,我也略有耳闻。督公放心,我定会将折子完好无损地转呈内阁。”
李霖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劳锴兄了。”
李锴摆摆手,笑道:“督公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转眼间,已是午后。
在李霖的精心策划下,上官婉儿以其巧夺天工的手艺,将李霖易容成了皇帝高岑的模样。
那模样,与真龙天子竟有八九分相似,加之大殿内光线昏黄,以及高岑因病而显得憔悴之态,即便是细心之人,也难以察觉其中的微妙差异。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霖暗中安排于贺传令,让李锴与孟宁河作为首批觐见者,前往大殿面圣。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两人缓缓步入大殿,只见“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而庄重。
两人步入大殿,在距龙椅数步之遥处停下,双膝跪地,恭敬地齐声道:
“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霖端坐在龙椅上,以沙哑而略显虚弱的声音缓缓开口:“免礼吧。”
话音刚落,他故意装出一副病弱之态,轻轻咳嗽了两声。
李锴见状,脸色骤变,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连忙问道:
“陛下,您怎么了?龙体可有恙?”
李霖模仿着高岑的口吻,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近日偶感风寒,身体略有不适,无甚大碍。内阁……他们让你们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孟宁河上前一步,躬身答道:“陛下,您离京已三月有余,内阁上下及朝中文武百官皆甚为挂念,特命臣与李大人前来探望。不知陛下何时起驾回宫,以安朝野之心?”
话音刚落,立于李霖身旁的于贺突然厉声喝道:
“孟宁河,你怎可如此不体恤陛下龙体!陛下病体未愈,如何能经受得住长途跋涉的舟车劳顿?”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孟宁河闻言,脸色煞白,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惊恐万分地说道:
“下官该死!下官一时失言,未曾细思陛下龙体安康,请陛下恕罪!”
李霖轻轻摆了摆手,道:“罢了,起来吧。你二人回京后……代朕转告内阁与朝中的……文武百官,朕虽身在扬州,心系天下,望……他们专心国事,勿需过分忧虑朕之安危。”
两人连忙应声道:“谨遵圣命。”
随即起身,准备退下。
然而。
李锴在离开之际,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望龙椅上的“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总感觉今日的陛下与往常有所不同,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只能带着这份疑虑,缓缓退出了大殿。
待两人离去后,李霖轻声对于贺说道:“传高恒觐见吧。”
高恒身着一袭华丽的铠甲,踏入大殿之内。
他刚一站定,便听李霖当即怒喝道:
“高恒,朕听闻你几次三番……请求面见,到底有何急事?你欲何为?”
高恒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
“陛下,微臣实乃担忧陛下龙体安康,故而斗胆请求一见,以探陛下近况。”
李霖模仿着高岑的口吻,语气更加严厉:
“你上次领兵出征,却落得个……战败而归的下场,不思如何重振旗鼓,挽回败局,却在此时关心起……朕的身体来了?你如何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如何对得起江南这万千百姓的期望!”
高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急忙辩解道:
“陛下,微臣知错,但……但微臣也是心系陛下安危,才……”
“心系朕的安危?”
李霖打断了他的话,喝道:
“那你上次给朕的暗语,又是何意?莫非是想要朕除掉……那忠心耿耿的李霖不成?你可知,李霖前往建康,不仅查出了惊天贪腐大案,还为朕筹措了……数百万两银子,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而你,作为朕的大都督,又是如何回报朕的信任的?”
高恒听得心惊胆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连忙磕头认错:
“陛下,微臣知错,微臣一时糊涂,请陛下宽恕!”
李霖见状,怒气未消,继续喝道:“你若再不振作,再次战败,朕便夺了你……大都督一职,永不复用!还不快给朕退下,朕要的是大胜,是大捷!你若不能……凯旋而归,便不必再回朝见朕了!”
高恒战战兢兢,连声应道:“微臣……微臣告退!定不负陛下所望,誓死也要赢得胜利!”
说完,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殿,背影显得格外狼狈。
看到高恒落荒而逃,于贺心中有说不出的解气和痛快。
“这狗一样的东西也有今天!依我看,干脆以他兵败为借口,夺了兵权。”
于贺拍手叫好,冷笑道。
李霖道:“贸然解了他的兵权,只会让他更加猜忌我们。我们在扬州地界,他手握十万雄兵,不得不防。”
于贺笑了笑,道:“这个道理,我也是明白的,我刚才也不过是气话。那继续接见江南的其他官员吧。”
李霖点头同意。
这扮演高岑,其实挺累的,但是吧,也只能是他扮演了。
随后,李霖又接见其他各路官员。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外面来了一个女人,自称是先皇后,说要面圣!”
闻言,李霖和于贺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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