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内,夜色已深,正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室凝重。
皇甫元端坐于主位之上,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膝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厅中跪立的众人。
冠军侯高湛抬头望向皇甫元,语气中满是急切:
“大将军,京城内外风声鹤唳,皇宫戒备更是前所未有,种种迹象表明,陛下驾崩已是不争的事实。此刻,正是我们挺身而出,召集旧部,拥护太子高琰进城,稳定朝纲,继承大统的关键时刻。”
前护军都统侯阳,声如洪钟,振聋发聩:“大将军,您怎能忘记朱大将军之死?他是被冤枉的!今日正是太子高琰登基,为他及我等忠良之士平反昭雪的大好时机。时不我待,请大将军勿再犹豫!”
然而,皇甫元的神色却更加凝重,他摇头,叹息道:
“诸位言之有理,但陛下驾崩之事,尚未有官方确凿消息传来,上次派去探查之人也迟迟未归,此中或有蹊跷。若我们仅凭猜测便仓促行事,恐怕会落入他人圈套,非但无法为朱大将军等忠魂昭雪,反而可能引火烧身,动摇国本。”
高湛闻言,眉头紧锁,却仍不放弃:“大将军,眼下的形势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李霖,已秘密返回京城,其行为本身就极为异常,若非是为了通报陛下噩耗,他又何必此时现身?此中深意,不言而喻。”
这时,前虎威将军徐松猛然站起,朗声说道:“大将军,皇位正统,本就该由太子高琰继承。这些年,我忍辱负重,潜伏于高彦身边,就是为了今日能助太子一臂之力,重振朝纲。大将军若再犹豫不决,恐错失良机,悔之晚矣!”
“啪!”
面对众人的激切言辞,皇甫元猛然拍案而起,厅内顿时一片寂静,只听他沉声道:
“够了!本将军并非不顾大局,不顾忠良,只是行事须谨慎,不可轻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言罢,他目光如电,扫视众人,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厅内众人皆感压力倍增,无人再敢轻易言语。
几人退下后,心有不甘,聚集在院子的一角,进行密谋。
高湛率先开口:“大将军如此谨慎,固然有其道理,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必须另想办法,不能让这大好时机白白溜走。”
侯阳紧握着双拳,眼中闪烁着决然:“不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提议,我们各自联络旧部,暗中集结力量,一旦有确切消息传来,便立即行动,支持太子登基。”
徐松点头表示赞同,但眉头紧蹙,显得更为谨慎:
“此计虽好,但务必保密,不能让东厂那帮狗腿子察觉到我们的动向。否则,不仅计划泡汤,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李霖!这条阉狗!挡住我们的道路!实在是可恨!”高湛喝道。
“等太子登基后,咱们有的是办法弄死他,不急于一时。”侯阳劝说道。
“现在我们的大军在路上,而太皇太后那边更倾向于信王那边,连赵离也站在了信王那边,在京城之中,就属我们的力量最弱了。可是大将军却……”徐松叹道。
他以前一直是暗中支持高彦的,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高琰一党,在高彦身边蛰伏,等待时机。
高湛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放心,我会亲自去联络那些信得过的将领,他们都是当年跟随大将军征战沙场的勇士,对太子也是忠心耿耿。”
侯阳补充道:“同时,我们也需要派人密切监视东厂的动向,特别是那个李霖,他此次回京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旦发现他有什么异动,立即向我等汇报。”
徐松沉吟片刻,道:“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迎太子登基,大业可成了。那我们现在各自分头行动吧。”
“诸位,大业就在眼前,希望各位齐心协力,为殿下谋得大业!到时候我等共享荣华富贵!”
高湛用匕首割破手掌,大声起誓。
众人依法炮制,大声起誓。
东厂,正厅之内。
突然,陈象神色严峻,几乎是冲进厅内,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急声道:
“督公,不好了!冠军侯高湛、前护军都统侯阳与前虎威将军徐松等人,刚刚从皇甫府离开,似有集结旧部,图谋不轨之嫌。”
李霖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沉声问道:“事情可确凿?”
陈象道:“这是刚刚探子传来的密报。”
李霖眉头越皱越紧,随即冷笑一声,道:“哼!竟敢在此关键时刻妄图颠覆朝纲!传令下去,即刻调动东厂厂卫,一网打尽!”
“督公,真的要抓吗?这些人的影响力不容小觑。”陈象问道。
李霖站起身,背负双手,在厅内踱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抓!高湛、侯阳、徐松……你们以为能瞒天过海?哼,只要我李霖在,就休想动这京城分毫!”
“是!那属下现在就去办!”陈象急匆匆地离开了。
第二天,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街道上,偶尔可见零落的血迹,在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昨夜的激烈交锋仍未完全消散。
陈象推开李霖书房的门,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李霖坚毅而冷峻的脸庞,他正低头审阅着几份密函。
“督公!”
陈象的声音略显沙哑,却清晰有力,“经过一夜的搜捕,侯阳、徐松等人已悉数落网,无一漏网之鱼。但……”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
“但什么?”李霖抬头,询问道。
“但高湛此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武艺超群,他凭借一己之力,突破重重包围,打伤了我们三十多名精锐厂卫,最终逃之夭夭。”
陈象汇报时,露出苦涩的笑容。
“高湛,倒是个棘手的人物。不过,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传令下去,加大搜捕力度,务必将其捉拿归案。同时,加强对京城各要道的监控,防止他与其他势力勾结。”
李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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