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会议即将开始，周尧把电脑打开后，就站在桌前清点人数，发现除了陪周岩去打印资料的纪云薇，项目组组员还少了两个。
“秦晓和张昕悦呢？”这两个天生不对盘的人竟然同时迟到，他怎么忽然感到眼皮子跳得厉害。
张昕悦的室友杨帆帆朝周尧挥挥手：“师兄，昕悦给我回微信了，说水房停水了，不能洗脸刷牙，她在等小戴买水回来。”
小戴全名戴安，是和齐宇一起加入的实习助理，这些天一直跟在张昕悦屁股后头随叫随到，搞得跟她私人助理一样殷勤。
“买水？离这儿最近的便利店来回也要一小时，张昕悦也太会使唤人了。”
坐杨帆帆边上的曹健听得直皱眉，他是这次西城项目组里的汇报员，负责阶段性的成果汇报。
这几天为了第一阶段的报告，已经加班加点熬了两个通宵，正是脾气最上头的时候，早晨的集体会议时间本来就紧，张昕悦却因为没水洗漱这种小事磨蹭耽误，曹健前些日子外出勘察被晒得黝黑的脸，一下子又黑了一层。
“我们女人就是比你们男人要精致的嘛，你们得有耐心，不然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杨帆帆怕他真来火，便故意揶揄道，“小曹，你看你，脑门上再画个月亮，这张脸都可以去演包公了。”
杨帆帆和张昕悦都负责实地监测数据的收集整理，因为工作性质差不多，周尧就把她们俩排在一起住，方便随时进行讨论。
但两人其实关系一般。
杨帆帆是离异单身妈妈，张昕悦则是光鲜亮丽的单身女郎，两人生活阅历不同，自然也没什么共同话题，除了必要的工作沟通，平时也很少交流别的话题，杨帆帆虽然也觉得张昕悦太会来事，却并不希望组里闹不和，能帮着说话的时候就赶紧帮一句。
“帆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曹健被她这么一笑，哪里还气得起来，眼睛滴溜溜转着，就是没好意思直视回去。
因为肤色深，只有离得近的室友黄承坤才看得到他耳根正悄悄泛着红，忍不住哈哈大笑：“曹哥，我那天不也说你像包公，你当时还揍了我一顿，怎么帆姐说你就没事，做人不能这么双……嗷呜！”
“闭嘴闭嘴！”曹健生怕这家伙乱说话，一把扑过去将人嘴巴捂住。
曹健天生力气大，黄承坤一时没防备，被他连人带椅子地按到地上去，挣扎间试图抬手往旁边一抓，结果咚地一下，牵连着右边无辜的齐宇，最后三人都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论文已经送上去了，你放宽心态等消息就是了。”周岩和纪云薇说着上次论文评比的事情，推门进来就看到地上蠕动着三个人，另外两个正撑着腰大笑，顿时脸色一沉，“闹哄哄的，像什么话！”
“周老师！”五人唰唰站直，低头认错，暗地里频频朝纪云薇使眼色。
毕竟每次周岩生气，纪云薇准能哄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变成组里的吉祥物了，纪云薇抿着小嘴想笑，见周岩眉毛一横，眼看着风雨欲来，她赶紧开口救人，“周老师，好像是黄师兄摔倒了。”
黄承坤一直在揉屁股，估计摔得不轻。
“我没事！还能为人民服务！”黄承坤顺杆子立刻卖惨，手按回腿边，向纪云薇比了个大拇指。
周岩也就是看着凶，其实心软得很，把几人都打量了一遍，徒弟们不好骂，自己儿子总不用手下留情，于是干脆拎着周尧的耳朵，把他拉了出来：“都是你带的好头！”
“老周老周！您轻点！”周尧一脸无辜，他真的永远在顶包。
意思意思地惩罚过了，周岩甩开手，把资料放到桌上：“好了，准备开会吧。”
“老周……”周尧把翻页笔递过去，刚想跟周岩说秦晓她们还没来，就听见门口传来细若蚊呐的两声“报告”，迟到的秦晓和张昕悦双双出现在门口。
众人看了过去，只见两个女生披头散发，衣服也沾湿了大半，脚上鞋子还淌着水，显然干过一架了，而戴安则抱着一箱矿泉水，不知所措地站在她们后面。
好家伙，赶了个好时候。
果然，一看两人这副模样，周岩是真生气了，啪地把翻页笔砸到桌上：“你们两个又怎么了！”
“是秦晓先挑起的，她指桑骂槐说我和两个助理师弟关系不纯洁，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侮辱！”张昕悦也不怕把事情挑明，反正她觉得这次自己没有错。
秦晓是有点理亏，却也不服气，小声反驳道：“那你也不能抢我的水啊，还洒了我一身……”
“那是你的水吗？不是人家纪云薇准备的吗？你好意思让小师妹给你囤水，怎么有脸嘲笑我差遣师弟去买水？”
“那能一样吗？张昕悦，你自己摸摸良心，你又是哪儿来的大脸，把两个分配给整个项目组的实习助理当成了自己的私人助理的？”
“够了！”两人还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周岩厉声打断，“同在一个项目组，却总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乌烟瘴气，白读这么多年书了！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周岩的徒弟！”
这话说得很重，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两个女生眼圈瞬间发红：“周老师，我们知道错了！”
纪云薇回过神，立刻软声说道：“周老师，师姐们只是闹着玩儿的，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呀。”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劝。
“能不气吗？！”周岩气到身体发抖，指着纪云薇，又看向秦晓和张昕悦，“看看薇薇，人家起了个大早给你们留了水，你们两个当师姐的，比她大了多少？加起来都还没人家一半懂事！”
秦晓大哭：“周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就是喜欢逞口舌之快，哪怕说的是事实——谁让张昕悦平时就爱找茬，昨晚还打断她看帅哥。
张昕悦也不再辩驳，噙着泪挨训。
周岩深吸一口气，对她们做出处罚：“好，既然知道错了，那我也不偏袒任何一个，两人都给我停工三天，去隔壁院子帮村民喂猪去！”
见两人面色发苦，周岩哼了哼：“还有，不是互看不顺眼吗？那就住在一块儿，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让你们吵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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