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你到底又想要玩什么把戏?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你的良心究竟黑成什么样儿,才会在做出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后,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侵犯我的生活!”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好歹夫妻一场,难道打个电话叙叙旧情都算侵犯了吗?别忘了,我还是蓓蓓的爸爸呢。”
“我跟你没有什么旧情可言,而且蓓蓓也已经判给了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要不是怕蓓蓓知道后会伤心,信不信我早就把你告进牢里去了!”
这个男人的恬不知耻让杨帆帆大开眼界,他居然还敢跟她提起蓓蓓!一想到女儿的父亲是这种人渣,杨帆帆就悲从中来,因为直到现在,蓓蓓对沈鑫的印象还很美好,她也因此一度担心蓓蓓会被沈鑫抢走。
沈鑫自然听出了她的悲愤无奈,忽然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杨帆帆,你说这些没用,蓓蓓只要还叫我一声爸爸,我们的关系就断不了,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和我更亲近吧?”
“呸!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让蓓蓓再见到你!有你这样的父亲,只会让蓓蓓今后的人生蒙羞!”
“总之你最好趁早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这种人,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杨帆帆无比后悔刚才接听了这个电话。
女人所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决绝的恨意,听筒里一声比一声激烈的质问和怒骂,把沈鑫怼得灰头土脸,他烦不胜烦地踢开脚下一只绕来绕去的狗,眼神从压低的帽檐下探视出去,注意到角落里游荡的人影没有继续靠近,提着的心神总算放了下来。
沈鑫靠在小店的柜台上,把脸往灰扑扑的围巾里又埋了埋,语气更加吊儿郎当:“这些不都已经过去了吗?”
“喂!”小店老板敲了敲柜台的玻璃,提醒他通话时间快到了,又嘀咕了一句他听不懂的方言,沈鑫回瞪了一眼,还是掏了一张大额钞票拍到柜台上,老板眉开眼笑地把钱接过去,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道:“随便打,随便打。”
这鬼日子他真是过够了!
沈鑫憋着一肚子的窝囊气,抬起一脚把那条狗踹飞,瘦巴巴的看门狗在地上滚了一圈,呜咽着往角落缩去,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又发出凄惨的叫声。
载着干货小吃的三轮车慢吞吞地从面前骑过,沈鑫盯着车轮滚动过后,留在黄泥地上的痕迹,扯了扯嘴角,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好了,咱们好好说话,你别总跟我发脾气,我时间有限,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杨帆帆,我奉劝你骂一两句得了,最好别太得寸进尺,我要是出了事,你也不可能好过!
“你还想怎么让我不好过?沈鑫,你就是一只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你就算死在阴沟里,那也是你活该!等蓓蓓再大一点,我就告诉她真相,你别想妄图再来挑拨我和她的关系!”
杨帆帆痛快淋漓地骂了一通,正准备挂断再把号码一键拉黑,电话那头却传来沈鑫阴恻恻的反问:“杨帆帆,我这个当父亲如果是阴沟里的老鼠,你这个当母亲的难道就出淤泥而不染了吗?”
“跟我一起的时候整天遮遮掩掩的,每次做还要关灯,一把年纪了跟个小姑娘一样娇羞,结果呢?呵呵,我看你在别的男人身下不挺放得开的吗?叫得比任何时候都大声动听。杨帆帆,我可算是瞧出来了,你哪里是什么贞洁烈女,你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
“沈鑫!”
“你给我闭嘴!”
杨帆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喉咙瞬间翻上来一股腥味,她拼命瞪大眼睛,才能兜住即将落下的屈辱的眼泪!
如果……如果那天不是因为沈鑫故意放出提前录好的蓓蓓的声音,引诱她前去见面,而曹健出于担心非要送她过去,那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个将她的人生毁得一塌糊涂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倒打一耙?!
知道杨帆帆已经被彻底激怒,沈鑫倒是见好就收,桀桀怪笑道:“怎么?真以为我辛苦忙活这么一场,就是让你享受的?我呀,其实拍了不少好东西呢,哪天要是见到蓓蓓和她姥姥,我也会考虑大方分享给她们看。”
“你敢?!”
“那就等着瞧咯,反正你都要告我了,也不管我死活了,我要是再不拿捏一点把柄,岂不是任你宰割?”
到底是谁在宰割谁!为什么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会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她早该知道的,这种人就是坏透了!他是不可能会悔改的,果然,伪装不到三秒,就暴露出了本性!
“卑鄙!无耻!沈鑫,你怎么不去死!”杨帆帆嘴唇颤得厉害,可她毕竟比不上沈鑫能说会道,泪水眼眶里盘旋着,她只得用力咬住舌尖。
沈鑫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哦?那我可要好好提醒你了,我不能死的,我死了,你们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是啊,他当然不能死,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地打出这通电话。
怪只怪林琨那没用的家伙倒得太快了,快到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到他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对方追了他整整两天,辗转了四五个城市,最终又把他逼回了西城,他现在只能靠着切断一切通讯的方式来维系安全,但那些人摆明了就是要跟他打持久战,他身上的钱不多,葫芦县虽然消费不大,却也熬不住太久。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须得找个替死鬼帮他把那些可怕的秘密带走,这样也会引开对方的注意,而他也能得以喘息,寻找新的机会逃生。
沈鑫精明的眼睛里满是算计,听着耳边急促的呼吸,感到胜券已经在握,这个女人他最了解了,什么时候该用柔,什么时候该用刚,他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沈鑫的语声又是一变,变得格外温柔:“帆帆,你好好想想,在离婚之前,我对你也挺好的吧?你家里当初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是我帮你摆平的吧?现在我遇到了一点困难,你也要知恩图报啊。”
简短的对话中,对方再次占据了先机,从最初的求助,到现在颐指气使地下达命令,这样的情形,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上演过无数次,她以为自己早就学会了如何应对,却原来,只是徒劳。
时至今日,依然没能摆脱噩梦,杨帆帆深深感到一种从内心深处蔓延而来的无力。
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在发抖,刚洗完澡的身体变得格外冰冷,她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顺着台阶走进院子里。
森白安静的灯光打落在地面上,那棵被主人悉心照料的老树枝丫间的彩灯坏掉了大半,剩下一半还在恍恍惚惚地眨着眼,杨帆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用跟我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吧,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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