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没有回寝宫,还是直接去了曹小娥和昊小娟住的淑德宫,淑德宫一栋正殿,还有别院、跨院,她们就住在后面的别院淑芳斋。原来,九间正殿,很多偏室、阁楼改成什么斋什么阁,供宫女起居。而圣斗士主要居住在四面的角楼,内苑的禁殿作为他们的大本营。而黄门官则居住在御膳堂附近的大藏别院。
淑德宫闲置时日已久,最近修膳一新,专门拨出来给新进宫的二十名宫娥居住,一时间,淑德宫又现往日的热闹气象。清除了污秽的陈迹、杂草,重新培植花草,又现繁花馥郁的景象。
小武想:他这身昊小娟的行头,倒省去了很多麻烦,要去哪就去哪。淑芳斋窗明几净,陈设虽然简单,但曹小娥是才女,挂上她的字画,显得更有书香瀚墨气息。小武本来一见字画就头疼,现在可不一样了,他是一国之君,不博古通今,岂不闹出笑话来。
曹小娥室内除了床榻、书案、茶几、琴台、绣架,还有几张绣凳,就没有什么别国的了。
曹小娥启朱唇,嫣然一笑:“小娟妹妹,我为你泡一壶香茶。你先坐吧。”
小武款款作了一揖:“多谢姐姐。”
曹小娥看他滑稽的姿态,抿住嘴窃窃地掩袖而笑:“妹子,姐作的几幅字画,还劳烦你点评一番。妹子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还想求你的墨宝,落个题款。”
小武赶忙摇手:“看看还可以,什么点评,题款,我看就别脏了你的画幅,妹子素来懒得动笔墨。”
“不对吧。妹子,琴棋书画绣,可是名闻香闺的。”曹小娥架起炭火,煨了一壶传说中的圣山雪水。
小武想,昊小娟生得体格修长,显得风姿绰红,但这样的女子凭桃花源的审美看来算不得轻盈纤巧,甚至还有点高佻。她还会这么多花样?曹小娥不会撒谎,她是大家闺秀,他不得不信服。因为看昊小娟在天罡正殿与桃花教两大宗师金銮殿对策,一点也不落下风,足见她的学识,她是内秀慧中的女子,倒不像他只有旁门左道。
“妹子,请用茶。”小武正失神,曹小娥已冲洗了茶具,泡了一壶上好雀舌极品茶。
小武开启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这香气有说不出的沁人肺腑,再看,眼前的曹小娥粉笑桃腮,妩媚多情,这茶香味更浓了许多。小武知道喝茶有讲究,他不敢出洋相。他看曹小娥用茶盖轻轻地括了括茶杯,撮嘴吹了吹,轻轻地抿了一口,脸上舒展出惬意的醉心微笑。
小武来了个依样葫芦画瓢,轻轻地用茶盖动动茶杯,嘘嘘地吹上几口,再轻轻地用唇,抿了抿茶面,一股清香透过味蕾在全身无限放大,真的美极了,他自然地漾起一个美美的笑靥。逗得曹小娥耸着身子吃吃地笑,但又不敢笑破。
品完茶。曹小娥从陶瓮里拿出一个卷轴,边展开边说:“昨天,我们吹的《阳关三叠》是有故事的。你看,我画在了画上。小娟妹子你看看,有没有那个意境?”
小武忙与她肩挨着肩,共看《阳关三叠》,曹小娥好墨色,远行的人壮士面染夕阳、送行的女子衣袖牵风发瀑飘然,特别是女子双眸凝晖,泪盈满眶欲溢,男人回首之间双眼酸楚,不忍回眸。小武看着,心中的韵律悠悠响起。他拿起玉箫,品好音,对着画呜呜咽咽地吹奏了一曲。曹小娥听着听着,眼泪夺眶而出,透过晶亮的泪珠,分明说:“圣天使,你吹得好动情。”
原来,古人讲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其实,还有诗中有韵律,韵律中有画,韵律就是曲调。小武悟得很快。大概名师出高徒吧。曹小娥是何人?何况日夜服侍他的有彩绣对他的字画诗词的熏陶,还有彩琴、彩屏每日沐浴之时对他的瑶琴、琵琶的熏陶,他颇有些长进。
接下来,曹小娥笑着说:“妹子,我扮送行的女子,你扮远近的壮士。送完之后,我们一起吹这支曲子。看看又有什么不同?”
于是,两人牵着手默默地行了一段路。壮士坚决地回过头来:“妹子,回吧。等哥的好消息。哥打了胜仗骑着高大骏马来接你。”
妹子双眼汪着泪,缓缓地抬起眼:“哥哥——”
两人搂在一起,妹子的身子在情哥哥的身上一起一伏,良久,壮士毅然决然地推开妹子:“妹子,保重。哥哥,一定回家看你的。”
说罢,狠心地要上路,壮士走了一段路。身后传来了呜咽的箫声,箫声绵绵不绝,丝丝缕缕都关情,牵人心肠,抓人心尖。
壮士摸出箫情不自禁也跟着吹了起来,两段箫声自然相和,摧人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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